江半夏狠狠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让你拉着我的手！你脑子都装的是什么啊！下流，恶心，变态，无耻！”

“姐姐我错了。”

“乖，只准拉手，不准乱摸。”

两人大手拉小手，十指相扣地躺在床榻上，都闭上了眼睛。

一时间，两人的心跳加速，皆没有半点困意。

林北感到江半夏的手心发热，将他的小手也烘得热起来。

他以前还在黑风寨当土匪的时候，也不是没和自己的干爹们去到青楼，和女人躺在一张床上睡觉过。

但无论哪一次都比不上现在。

沉静了一会儿。

江半夏开口问：“小鬼头，你也是被掳到魔宗的吧？”

“是的。”

“到魔宗多久了？”

“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就成为外门弟子了呀，你天资很好啊。”

江半夏感叹了一句，又问：“想家吗？”

“我没家了。”

林北说完这句话后，感觉自己牵着的大手抖了一下。

江半夏转过身，用另一只手轻轻抱住他。

“姐姐也没家了。”

林北不知道说什么。

乱世中，没家的人太多了。

“其实我不喜欢杀人，也不喜欢欺负人，我不想修魔，可我师尊对我说，我这万毒之体，天生就是修魔的命我的命，天生就注定了。”

江半夏的身体紧贴着他，好似在寻求温暖藉慰的蜷缩小猫。

林北用大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说：

“我还在杂役峰的时候，一个师兄对我说，咱们修魔，修的是一个自由自在，不受世间规矩所限。我们可以不杀人，不欺负人，只是在别人想杀我们，想欺负我们的时候，可以狠狠还回去，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厉害，让别人都不敢来招惹我们。”

如果胖弟子听到林北的话，指不定要怎么翻白眼。

当初他说这番话，狠狠地被林北踢了几脚，现在倒好，林北拿来就用。

真不要脸。

“哪怕被人当作魔头也无所谓吗？”江半夏问。

林北笑出声。

“什么叫被人当作啊？我们本来就是魔头。”

江半夏也笑了起来。

她的头和他的头靠在一起。

她贴着他耳朵轻语：“小鬼头，我给你唱首歌吧。”

他轻答：“好啊。”

“行行重行行

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

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

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

越鸟巢南枝

相去日已远

衣带日已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