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死之人？”

林北看着进出丹玉楼，个个脸色苍白的外门弟子们，表情无悲无喜，真如行尸走肉一般。

他感到脊背发凉。

“走吧，到你的洞府再说。虽然说闫大志不在乎，但我怕他听到，下次就对我下狠药了。”

小六拉着林北，快步走出丹玉楼。

瞧瞧这称呼，直呼其名！

始作俑者就是那看起来仙风道骨的外门长老闫大志了。

林北有些明白，为何赵淋老头要反复强调自己就在杂役峰，有事可以去找他了。

小六带林北来到丙三洞府。

洞府石室中一应物品齐全，看起来很温馨，比杂役弟子住的茅草屋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说起来也巧，这正是黄泽师兄生前住的洞府，他以前常常和那女人在里面厮混不过小师弟放心，里面的物件都已经换新，并且认真打扫过了。”

小六寻了个板凳，坐下，说话也顺畅了许多。

好像之前仅仅是站着，就让他身体感到不适。

林北倒也不讲究这些。

姓黄的和姓李的，死后的魂魄都让他喂给了影鬼。

怕个鸟。

“好了，我继续说了。”小六正色。

“小师弟你知道灵脉十二重以上就可以升为外门弟子，但灵脉之后的丹府境也属外门弟子吗？”

林北点了点头，这点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那你可知，我们丹玉峰已经数十年没人能突破丹府境了吗？”

“要知道其他外门四峰，或多或少都有丹府境弟子，我们丹玉峰之前境界最高者，就是黄泽师兄和陈宏师兄，他们是数十年来唯二有望能突破丹府境的弟子。”

“啊？”

说到这里，林北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这小子该不会要找事吧？

姓黄的那奸夫，死前趴在自己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恨不得舔自己脚底的样子。

他是真看不出对方身上还担负着如此重大的责任。

“小师弟别误会，我只是举个例子。”

小六笑笑，转而表情变得痛苦。

“造成这些的一切根源，都是我们丹玉峰的师尊——闫大志！”

他双手握拳，指节泛白。

“外门六峰丹器阵符药杂，每个外门长老都擅长一项，我们的师尊正是擅长炼丹——可他每每炼丹之后，就会拿我们这些弟子，试丹！”

小六说到最后，简直是咬牙切齿，眼睛泛红。

“若是好丹就算了，他炼出的丹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何效用，充满毒性，我们丹玉峰的弟子说好听是外门弟子，说难听就是他的试丹童子！”

小六表情悲愤。

乖乖，竟是这样。

林北瞪大了眼睛。

难怪说他们都是将死之人。

原来他们都吃了毒丹，身中丹毒，活不长了。

都短命了谁还有心情修炼？

“外门就没有解毒的吗？”

林北忍不住皱眉询问。

“有个屁！在魔宗我们这些弟子根本就不算人！是他们的实验品罢了！”

小六义愤填膺，又是猛烈咳嗽。

“也不怕小师弟笑话，我们每逢外门任务，都是下山离宗捕捉凡人，因为我们这些将死之人也只能欺负欺负凡人了……还有就是我们离宗也能找些凡间医者解毒。”

一切都明了了。

林北眼神闪烁。

难怪他在莲谷看到的外门弟子脸色正常，换到丹玉峰就面如金纸。

丹玉峰的弟子，就是在中毒和解毒之间反反复复折磨。

这么折腾，身体难怪扛不住。

一个个虚弱无比，变成行尸走肉，活着都没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