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爷您早做准备。”姜子仪说道,“淑妃这几年颇得陛下恩宠,如今卢家也是京中勋贵。”
陆南潇点点头:“那依你之见,这一回他们的目标是谁?”
“这可不好说,不过,郡王爷,您如今刚成婚,一堆人想看你们夫妻的笑话。您不知道,恕我直言,这两日茶楼那些闲散公子还定下赌局,猜您什么时候再赴青楼。”姜子仪促狭地取出折扇,唰一下打开扇子,“好多人都堵在我那府邸,想要打探您的消息呢。”
“真是岂有此理!”陆南潇一拍书案,想到顾云嫣娇滴滴的生气模样,真是有想杀人的冲动。
“郡王爷,稍安勿躁,陛下可不就想看这样的戏码吗?您若规规矩矩,人人称好,他躺在龙床上都睡不安稳了。”姜子仪连忙劝道。
“我不过是担心……”陆南潇慌忙止住话头,这话可不能说出口,“就不能让我过几天安稳日子?”
姜子仪早就瞧出了他的担心。
“郡王爷,王妃与您一同长大,你禀性如何,她又岂会不知?”他幽幽说道。
“本王如何会担心王妃误会,真是笑话。”陆南潇轻叩桌案扯开话题,“太子那边有何动向。”
“王爷,他还不是气得发疯,煮熟的鸭子飞了。”姜子仪轻摇折扇,“连带着顾文清也被他记恨上了,听说他可是去求过要纳王妃的。”
“呸!幸而本王给那顾文清一记绝杀!他才狠狠心去陛下那求赐婚了。”陆南潇想到太子那风流过度无神的双眼笑骂道,“子仪,好笑不好笑,顾家那嫡女看上了太子殿下。”
“哦!”姜子仪掩唇笑了。
“那就先让他得意一会吧。”陆南潇笑道,“当日在荷花宴上,顾家嫡女还助了太子一臂之力呢,也不知是真帮还是假帮,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你是说王妃落水之事?”姜子仪很讶异。
“她胆子挺大,买通了公主府的侍女将王妃推落湖中,又假意说要找寻王妃,将太子引到湖边。”陆南潇神色肃然,“她轻轻松松就将这橄榄枝抛给了太子。”
“那她不怕露馅?”姜子仪有些不解,“这明晃晃的,不怕侍女反咬一口?”
“她有恃无恐,你想她是顾府真千金,又刚刚劝服父亲收留了王妃。顾家给她塑了个以德报怨的温柔贤淑的形象,谁还能信她会做这种事?”陆南潇冷声说道。
“王妃可知?”姜子仪惊声问道。
“王妃胆子小,不能什么事都让她知道。”陆南潇叮嘱道,“有些事提高警惕就好。”
“王爷,您想得可真周到。”姜子仪服气了。
“子仪啊,好好学学,对小娘子要细心一点。”陆南潇笑道,“不然你再送什么好的,也会被她无情扔出来的。”
姜子仪垮下脸,有些愤愤地说道:“郡王爷,你这是杀人不见血啊,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
“哎哎,怎么还急了。”陆南潇连忙安抚道,“有机会,我让王妃劝劝她,怎么样,够义气吧。”
“王爷真的肯?”姜子仪有些不信。
“这还能有假,这不淑妃娘娘生日宴就能遇上了。”陆南潇啧嘴说道。
“那子仪就先谢过王爷,王妃了。”姜子仪脸上重又浮起笑容,“我先走了,顾家那位还请王妃小心。”
“知道了,先回吧。”陆南潇送走姜子仪,连忙回到后院。
“我们走吧,我已经让人定好了包厢。”陆南潇满脸堆笑地说道。
“替王妃带上披风。”他一边说,一边拉起顾云嫣的手。
顾云嫣见他这副毛头小伙生怕她不高兴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
“喂,小舅舅,到了外头可不要这副黏黏腻腻的样子,让人见了笑话。”顾云嫣扯开自己的手。
“我可不怕笑话,本王好不容易有了娇妻,为何还要端着。”陆南潇可不乐意,这柔若无骨的小手握在手里可太舒服了。
“大热天的,你也不嫌热。”顾云嫣红了脸,搞得好像他俩是一对情深意切的爱侣,算了,这么爱演就让他演吧。
他们两个刚走上天香楼的楼梯,就见有人从转角处下来。
女子身穿粉红底色绣大红牡丹的收腰曳尾裙,将玲珑身段恰到好处地凸显出来。
两位侍女一边一个扶着她,顾云嫣只见她柳眉杏眼,是一副浓艳模样。
“郡王爷……”女子声音说不出的娇媚,“多日未见,原来您成婚了。”
陆南潇:……
这就来了,看来动作还挺快,比他想象的还要快。
“这位就是王妃吧。”她站在拐角亭亭行了一礼,“艳艳见过王妃。”
“你谁啊?”陆南潇皱眉问道。
“王爷啊,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想当初妾也是个如花似玉清清白白的小娘子。”她婉转娇啼,眼里泛着丝丝情意。
顾云嫣有些不耐烦,好好吃个饭也有人来搅局。
“这位姑娘借过,我们还没吃饭呢!”顾云嫣上前两步,“既然王爷不认识你,你也不要感慨了,我看你这副样子,应该也已经从良了吧,别让你夫君误会你还想着别的男人。”
“王妃这……”
顾云嫣推开她就往前走,身后的忍冬怒视了那个艳艳一眼,真是唯恐天下人不知郡王爷是她的恩客。
“你谁啊,别挡道,本王又不认识你,走开。”陆南潇当然记得这位就是春风楼的花魁,当年她开苞竞价时,他去过几回,给她送过什么花篮首饰之类,给她撑过场子。
他和她对了个眼神。女子会意地呜呜咽咽哭起来:
“郡王爷,您不记得了妾身了啊……”陆南潇佯装头痛欲裂就要走。
“郡王爷……”艳艳不管不顾地扯住他的袖子,将一个纸团塞入他袖中。
陆南潇皱了皱眉,朝身后的立夏、秋分两个使了个眼色。
两人立即拉开艳艳,引着她们主仆下楼去了。
“王妃,你等等本王。”陆南潇三两步跨上台阶追上云嫣。
“怎么了?聊好了?”顾云嫣语气轻松,“难得遇上老相好,怎么不聊聊,我这会想起来了,这位不就是小舅舅十五岁时看上的青楼头牌,哭着喊着要赎人回来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