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拉着忍冬的手，小心挪到顾云嫣身边，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盯着她看了看，立即蹲了蹲身说道：“二小姐，老奴给您请安了。”

顾云嫣好似没听到她的话，只顾盯着铜镜，双眼呆滞而又空洞。

“姑娘这样多久啦？”张妈妈小声问忍冬。

忍冬轻声说道：“张妈妈，很久了。”她做了个喝水的动作。

张妈妈点点头，满脸喜色地说道：“不错，做的好。”

她和身边的婆子嘀咕了几句，不一会儿，顾文清带着顾意柔还有柳姨娘几个也进了屋。

“二妹妹，你好了？”顾意柔缓缓走到云嫣的身边柔声问道，“真是吓死姐姐了。”

顾云嫣一动不动地坐着，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老爷，二姑娘好了？”柳姨娘小声问道。

“婼婼啊，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顾文清慢条斯理地说道，“迎亲的喜轿就要来了。”

顾云嫣：“……”

“就是，二小姐大喜了。”柳姨娘轻声细语地说道，“老爷可是替你找了门好亲事，你马上就是郡王妃了，以后可不要忘了帮衬顾家。”

“咳咳咳，咳咳咳……”顾文清连咳几声，这柳姨娘真是太上不了台面，说话一点都不靠谱。

柳姨娘忙噤声不敢再说话。

“爹爹，女儿看时辰不早了，不如我们都去前厅等着迎亲。”顾意柔搅着手里的帕子，心有不甘地说道。

不管怎么样，这乞丐的女儿能做个郡王妃也是天大的福分了，也不知为何爹爹突然改了主意，求了陛下指了婚。

不过她这副样子，离死也不远了。

想到这里，顾意柔的声音更柔和了：“爹爹，二妹妹在我们家这么久，可惜女儿和她相处的时间太短，女儿真是有些舍不得啊。”

“大小姐真是个心善的人，长得又好，二小姐是个郡王妃，大小姐起码能做个王妃、太子妃。”柳姨娘不失时机地说道。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顾文清忍不住狠狠地瞪她一眼。

这话若是让别人听去了，不知要出多少麻烦事？真是太可恨了！

柳姨娘这回忙不迭地捂住嘴，身子也不由得轻轻摇晃，暗恨自己管不住嘴。

“柔儿，我们走。”顾文清对那些婆子使了个眼色，带着顾意柔走了。

婆子们见识过顾云嫣的手段，心里还是有点发怵，不敢去拉她的手臂。

“嬷嬷们，还是我来吧。”忍冬连忙说道，她怕那些五大三粗的婆子手上不知道轻重。

“好好，忍冬姑娘，我们在后头跟着，不怕二小姐发疯。”一个胖婆子嬉笑着说道。

“你们这些老货，等下见了迎亲的人可不要乱说话，二小姐什么时候疯过？”张妈妈嫌弃地白了她们一眼，真是没有眼色，果然她们是一辈子做粗使婆子的命也不是没有道理。

顾云嫣被忍冬扶着，在一群婆子的簇拥下如提线木偶般被带到了前厅。

“表妹！”朦胧天光下，身穿一身月白衣衫的少年郎站在前厅廊下，眉目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