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苏苏醒了，醒来身在魇魔的花谷里。

恍如隔世般，黎苏苏的脑子还未从梦境中回转。她伸手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一切都那么清晰。

她不是死了吗？

怎么还会在这里？

不知道为何，黎苏苏心里突然涌现了一丝恐慌害怕。

那些年叶夕雾带给她的痛苦实在是太清晰了，蛇窟里惩罚她还历历在目，那种痛苦她这辈子都不愿再去尝试。

冰裳从树后饶了出来，轻轻掸掉了黎苏苏肩膀上已经枯萎的魇之花。

“醒了？”

冰裳轻声出口，却还是将黎苏苏吓了一跳。

“你是谁？为什么会长着我的脸？”

虽然现实世界中不过一夜的时间，可黎苏苏却是结结实实顶着冰裳的脸过了十数年的，因此还未习惯过来。

冰裳凝出了一张水镜，“你仔细看看，你明明是叶夕雾啊，我才是叶冰裳。”

“啊！”

黎苏苏惊叫一声，打落了水镜，“不是的，不是的…”

可是理智渐渐回笼，黎苏苏清楚冰裳说的都是真的。

“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找澹台烬和萧凛。”

黎苏苏胡乱点了点头，冰裳便不再管她。

不远处澹台烬已经醒了，身上的魇之花已经凋落，只有身上还颤着藤蔓。

萧凛则晕倒在地，身上无一处伤痕，也无魇之花和藤蔓，看样子是被魇魔所伤。

解开了澹台烬的束缚，两人搀扶着萧凛找到了黎苏苏。

黎苏苏此刻已经恢复了，只是她的脸色有些复杂。

“那些都是假的对不对？”

冰裳摊了摊手，“是不是假的你不会自己去打听吗？”

黎苏苏早已知道答案，可她不能接受自己盯着一张恶人的脸。

“我说的不是小时候的事儿，我是说…变了之后的。”

冰裳作出了然的表情，“你是说嫁人之后吗？”

黎苏苏点头。

冰裳道：“魇魔可以挖掘人内心深处最恐惧或者最美好的回忆你知道吧。”

黎苏苏依旧点头。

冰裳继续道：“魇魔的确能根据人的记忆编织梦境，可反过来说，”冰裳顿了顿，“她也能根据人的记忆和精力编造出最后可能的走向。”

黎苏苏不太明白，“所以呢？”

“所有信则有不信则无，会不会走到那个结局全看人怎么做。你看到的，是叶冰裳没死依旧待在叶府的日子，最有可能的走向。”

黎苏苏松了口气，“也就是说其实他们没有那么坏的对吗？”

冰裳则道：“不一定哦，魇魔只能编织自己看到过得，不可能无中生有。”

几句没头没尾的话更叫黎苏苏疑惑，却没再追问了。

找到了人，冰裳先将他们安顿下来，接着感悟花谷里的所有水源，忽一蒸腾，所有魇之花齐齐枯萎。

魇魔的结界不攻自破，所有人蹭蹭往下掉，和下饺子似的。

虞卿、庞宜之早有准备，见结界一破，立刻就翻出了用红绳结的大网，将所有人稳稳接住。

众人都不禁庆幸，刚才若非虞卿反应及时，现在就是尸骨无存了。

冰裳则是默默收起了云雾，就算啊虞卿没有安排，他们也不会凋落。

“魇魔呢？”虞卿一脸担忧。

澹台烬意犹未尽摸了摸唇角。

冰裳把玩着裙边的流苏，里面藏着一只玉笛，上面纠缠着一块儿黑雾，左突右撞的，怎么也逃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