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
当我转过身来的时候,邱教授已经到了。
邱教授看病非常细心,轮到樊舟时已经将近四点了。他慢慢地给樊舟把脉,仔细观察了樊舟的眼睛、舌苔,还检查了指甲盖,最后才看病历。
我赶紧拿出一本小小的通讯录递给邱教授,上面详细记录了樊舟来广州后的每一次检查结果。这些记录都是我每天去护士站询问后登记下来的,我早已为樊舟看中医做好了准备。
“哇,你不仅从海南来,而且还能来找我看病,你的意志真是坚强,我非常钦佩你。”邱教授竖起拇指对樊舟说。
樊舟被邱教授的话所触动,微笑着回答:“我不能辜负大嫂的期望,她希望我能康复回家。”
邱教授对樊舟说:“很好,我现在给你开处方。这些药可以提神、补气血,增强你的抵抗力。”
开完处方后,邱教授又提醒我,这是一个疗程的剂量,中药和西药错开时间服用,不会产生冲突。
“谢谢您,邱教授。” 我的话还没说完,樊舟也跟着说:“谢谢邱教授。”
邱教授再次握起拳头对樊舟说:“小伙子,加油!”
“加油!” 樊舟也回应道。
我们返回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多了。天空黯淡下来,街道上充满了沉闷的气息,仿佛一只巨大的黑手笼罩着整个城市。远处闪电划过天际,随后传来雷声。
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请问你是加36床的家属吗?”
“是的。”
“你带病人去哪里了?病人不能离开医院,他的情况很危重,难道我们没有告知吗?你为什么总是不接电话。” 护士生气地责备我。
我赶紧向护士道歉,解释说人多嘈杂没听到电话,因为要预交费用,我们去银行取钱了,已经在返回的路上。
护士听我说去银行取钱预交费用,这才低声说:“那你们赶快回来,下不为例。”
尽管我为说谎而感到愧疚,但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善意的谎言,我并不是故意要欺骗。
天还未亮,我赶往医院附近的市场,要去买一个电药炉煲中药汤给樊舟。
我来得比较早,市场正门旁的百货商店还未开门营业,只有旁边的一些小摊贩在摆放商品。他们轻声交谈,脸上带着勤奋和努力的表情,为新的一天做准备。
我站在离市场10米开外的一棵秋枫树下等待,城市还未被车辆和人群充斥,只有鸟儿欢唱的歌声。有晨练的人佩戴长剑从我身边经过,少数慢跑者有规律地踏着地面,给人一种平和的感觉。
当远处出现第一缕阳光时,市场正门旁的百货店里亮起了灯,很快就开始了营业。我走进去,从货架上选了一个中等的电药炉,并向售货员确认内胆容量。
售货员看着我手中的炉子,说:“这是4升的。”
我心里估算,4升约等于8斤,相当于2元1瓶的8瓶矿泉水。樊舟的中药材大约1斤多,装入6瓶水后总共是7斤多,我感觉这个分量刚好合适,于是付了款。
从百货店出来,我又去给樊舟买早餐。当我提着药炉和早餐回到,就看到一名护士推着发药车来分发早上的口服药。护士提醒我尽快去交款,因为今天樊舟需要输血小板,只有在款到账后才能去仓库领取。
我把小桌板架上,给樊舟端上早餐,并提醒他吃完早餐后记得吃药,我去预交费用后就去给他熬中药。
这件事情我在前几天就已经安排好。
就在我去找陈主任给樊舟安排床位的那天上午,我拿到缴费单后去交押金时,碰到了一位姓刘的湖南大姐,她也是来交押金的。她告诉我医院后面的几个旧小区有些房子专门出租给病人家属洗衣、做饭和煲药。她自己也在那里与别人合租。
我早就计划给樊舟看中药,于是请求刘姐腾出一个位置给我租来放电炉熬药。令我意外的是,刘姐答应得很爽快。我只需要付200元的租金和每次5元的电费。我觉得这很不错,她提供了我所需要的,双方互利互惠。
今天我来得早,缴费窗口前只有两个人排队,我很快就交了款,然后拿着电炉去煮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