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得快要哭出来,哽咽地问医生该怎么办。医生说他会尽快联系icu,但是里面的费用很高,问我们是否带够了钱。
我看着急诊室里的混乱,再看看樊舟苍白的脸色,最终决定让他住进重症icu。
樊舟的检验结果很快出来了。
护士叫我到icu门外的谈话间,拿出一份a4大小的文件,问我与樊舟是什么亲属关系。
“我是他的大嫂。”
“除了您,病人还有其他直系亲属吗?”
我忐忑不安地告诉护士,樊舟有父母,还有两个哥哥和两个姐姐。
护士问我是否能代表樊舟的大哥签名。
我回答:“可以。”
护士将手中的纸铺在桌上,让我签名,这时我才知道那是一份《病危通知书》。
我无法控制住,眼泪一串串地落下来。我颤抖着手,在病人家属那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名,我告诉护士我不能立即进去,不能让樊舟看到我哭泣,否则他会意识到自己快要死了,这样的打击无法承受。
护士同意帮我照顾一下,还说如果有什么事会给我打电话。
走出谈话间,我泪眼蒙眬,失去了方向感。楼与楼相连,我沿着走廊一直走,一直走,一边走一边哭,最终来到医院的后院。
后院被铁栅栏围住,栅栏外是一条繁忙的街道,路边有小推车在卖饭。许多人站在栅栏里向小推车老板点菜,这时我才记起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在排队买饭之前,我给金子打了个电话。
金子是我的大学室友,我们关系非常好。几年前,金子从海南来到广州,听说她现在的工作收入相当可观。
金子没有接电话,但很快回了电话。一听到金子的声音,我再也无法自持,大哭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说:“金子,我在广州。”一提到广州这个词,情绪再次涌上心头,我气喘吁吁地哭了出来。
金子大吃一惊,感觉到我肯定遇到了烦,稍作停顿后安慰我道:“呈虹,别哭,别着急。你一个人来的吗?我就在你身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我稍稍平静了一会儿,急切地说:“金子,我带樊成哥的小弟来看病。他病得很重,快不行了,护士刚刚让我签了他的病危通知书。”
金子也吓了一跳,说下班后会赶来看我们,然后带我出去平复心情一下,顺便一起吃晚饭。
我不愿意出去,而且樊舟也离不开我。但是金子一再强调要带我出去平复情绪,这样才能更好地照顾小弟。她还说我不能垮下,一定要等她过来。
挂了金子的电话后,我赶紧买了一份肉粥和两个煮鸡蛋,打听了好几次才找到樊舟在icu的病房。
我刚进去,一位护士就上来问我是否是7号床樊舟的家属。她说樊舟一直催着她们给我打电话,担心我迷路了,非常着急。
樊舟着急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在我出去之前他刚挂上一瓶输液,现在第二瓶也快滴完了。我马上安慰他,说护士会照顾好他的。然而,樊舟反而担心我,担心我会遇到意外。
我打开饭碗盖子,让粥先凉一下,然后剥好鸡蛋给他吃。随后告诉他,马上会有朋友来看我们。
樊舟问道:“大嫂,你在广州还有朋友吗?能在这里工作的朋友,肯定很厉害吧。”
我向樊舟讲述了我和金子是大学宿友的经历,还提到我们毕业后一起住在公司宿舍的事情。
樊舟问道:“大哥认识她吗?”
“认识,你大哥以前经常来找我,我们宿舍的女生都认识他。”
说完,我让樊舟喝粥。他接过我递给他的粥,扑哧噗嗤地喝了起来。
快到8点的时候,金子打来电话告诉我,说她已经到医院门口了。
我又去护士站说我要去买些日用品,让她们帮忙照看樊舟一下,然后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