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舟和傅琛在大部队的掩护下,带着项池冲出了ls分部。
身后的枪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呼……”
车厢内响起一阵喘气声,顾景舟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后车里的傅琛用望远镜,观察四周的情况,确认周围暂时无异常之后,才松了口气。
从耳麦里对着顾景舟问话,“你那边怎么样?”
顾景舟垂眸凝着腹部中枪的位置,淡声道,“放心吧,我没事,阎王爷可不敢收我。”
项池静默无言,怀里抱着一个已经失去生机的女人。
乍一看她的嘴巴和眼睛,跟沈鸢鸢竟然还有几分相似。
刚才撤离的时候,她挺身为项池挡住了致命的一枪。
“她还好吗?”顾景舟哑声问道,语气有些迟疑。
项池抿着唇摇头,“她已经死了。”
强忍着悲痛抬脸看着眼前的男人,“谢谢你,带我们出来。”
顾景舟嗯了一声,没有说其他的。
项池的心揪了揪,“她叫云曦,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他的声音里有些落寞,跟刚才碰面时不羁的模样判若两人。
顾景舟看了眼他的表情,不愿意再刺激他,没有多问。
他靠在真皮靠垫上,看向窗外飞逝而过的建筑和风景,吩咐司机,“先回枫苑。”
“好,”司机答应下来,调头往枫苑的方向开。
项池调整了一下坐姿,眼底的痛苦愈甚。
初见云曦的时候,她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后来跟他一样,被基地培养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
云曦和他是最佳的搭档,亲眼目睹他无数次残酷的屠杀。
他每次完成任务后都嫌弃自己满身污秽,连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云曦却告诉她,活在黑暗里永远也不必害怕,只要睁开双眼就能看到光明。
可他不信,总说自己是魔鬼,是怪胎。
那段岁月里,他们两个互相鼓励互相扶持,一起度过了那些难熬的日夜。
他们是基地里最有默契的搭档,管理者总说将来会有属于他们的荣耀。
但他们却不愿意做冷血的杀手,去杀那些和他们没有关系,甚至无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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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曦就像是一束光,照耀着他黑暗阴森的心灵。
可到了他们拨开云雾见青天的这一天,云曦却永远离开了。
顾景舟扭头看向他,“你不要想太多了。”
项池头埋得很低,却被顾景舟捕捉到了一抹无措。
像一滴眼泪,苦涩而浓烈。
顾景舟没有继续安慰他,扭回头看向窗外。
他曾经觉得人生就是一场游戏,万物众生皆是浮云,现在却能理解项池的痛苦。
他连沈鸢鸢在手术室生死不明都接受不了,更别提眼睁睁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
那种滋味太痛,太蚀骨锥心,他不敢再承受一遭。
顾景舟阖上眼帘,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
有他和沈鸢鸢在玫瑰花园相识的场景,也有在海边一起捡贝壳漫步的场景。
那时候的她肆意张扬,眼神中充满了骄傲与恣意,仿佛世界上没有什么能难倒她的事。
她就像一缕温暖的阳光,洒在顾景舟冰冷黑暗的世界。
他知道沈鸢鸢是喜欢他的,所以他总是故作矜贵,疏离的和她保持距离。
可是,他错了。
他早已情窦初开不自知,每每都无法拒绝沈鸢鸢的示爱,也无法抗拒她的靠近。
那时候觉得一个黄毛丫头懂什么是爱呀?
后来才发觉,原来不懂爱的是他自己。
十八岁那年发生了太多变故。
他信誓旦旦的说等到他们到了法定年龄,就为沈鸢鸢穿上黑婚纱。
还说要等她拿着瑰花奖回帝都,然而,他终究食言了。
那份美好终究抵不过摧残,终究被时间淹没不复存在。
顾景舟攥紧拳头,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刮子,“我真混蛋啊。”
项池自顾不暇,也不知道顾景舟内心是何种的痛苦挣扎。
抽出一只手握住他的肩膀,拍了拍,以此来安抚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