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禄大夫家-----宋云霓、宋莞缇。”
管事公公发给二人一人一个小牌子,宋莞缇看了看自己拿到的是一个云雀的图案木签。
跟着队伍,宋莞缇进了皇宫,绕过了几个弯,皇宫里树木居多,景致繁复,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走了很久,终于到了目的地-----御花园,这里的确符合‘春日宴’的主题,草长莺飞,百花齐放,前面还有一大片湖泊,拱桥仙鹤,曲水流觞,宛若仙葩。
宋莞缇欣赏着景致,迅速的观察来了些什么人。
除了贵女们,招待的宫女和公公,似乎还没有什么大人物到场。
“你别瞎跑,更别瞎显摆文采,小家子气,丢了爹的脸面。”宋云霓压低声音威胁。
“明白。”宋莞缇冷冷答。
到底是皇宫,花圃里的花色极多,宋莞缇素来喜欢描画丹青,绣花样,不知不觉得吸引驻足去观赏,看到一株花卉,自己竟从来没有见过。
这花朵中套着的花心也像是一个托着腮的小宝宝,恬静的闭着眼睛。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如此精妙着实让人叹为观止。
好神奇,宋莞缇不禁感叹,从袖筒里取出一张纸卷和一只炭条,站在旁边勾画了起来。
她没注意到旁边有一位男子也走过来,正在看她勾画。
“要是知道这花的名字就好了。”自言自语,却没想到旁边有人答:“此乃安谷兰,来自于外邦之花卉品种。”
“安谷兰?”宋莞缇念着花名,觉得这名字也是极为雅致的,这才注意到身旁这位男子,只见他一身宝蓝色蒲昌纹团花锦衣,器宇轩昂,周身散发冷峻之气。
宋莞缇虽从未见过此男子,但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心境自然不同从前,能来春日宴的,必定不是普通人,而她也没听宋云霓提起过有公侯大臣家的男子出席,那么眼前这位应是当朝五位皇子中的一位。
在令王府时她多少知道令王作为大皇子,三皇子和二皇子都是他的跟班,自然不是眼前这位。还有一位五皇子,听闻少年心性,玩世不恭,想来也不是如此气度,那眼前这位必定是二皇子了?
她思索片刻,看着另一株花卉问:“平日里只见过单色铃兰,并未见过一株上竟有七种颜色的铃兰,不知这是何种花卉?”
果然二皇子答:“此乃七彩铃兰。”
宋莞缇看着这铃兰七种颜色甚美,便忍不住想要靠近去闻一下是否有特别的花香。
“别碰,此花全株都有毒。”
宋莞缇连忙起身,颇有些难为情说:“我观此花绝美,本想闻之花香,不想闹了个笑话,公子才学横溢,怎会知道如此多的知识?”
“本王素来喜爱养花弄草,所以有些研究。”二皇子眼神平静。
宋莞缇点点头,听到他称‘本王’,便心中更加有数。
“二哥!”快步走过来一个身穿石青色云纹宝瓶刻丝圆领袍的年轻男子,眉眼修长疏朗,眼神中有光彩,想来便是五皇子南宫熠无疑了。
宋莞缇见五皇子南宫熠走到眼前,连忙做了一个礼,却没有莽撞的称呼,毕竟人家还没有自我介绍。
“五弟,本王正在和这位女子讨论眼前这两株奇花。”
南宫熠上下打量一番宋莞缇,不由的纳闷说:“今日姑娘竟是这个春日宴上穿着最素朴的一位了。”
“五弟说笑了,你没看到姑娘头上戴着的玉兰花?”二皇子说,南宫熠一看,果真一朵乳白色的玉兰花在简单的发髻上,竟衬托的如此雅致脱俗。
宋莞缇浅笑答:“让二位见笑了。玉兰花之高洁是民女不能企及的深度,我不过是随手从院中摘了一朵作为装饰,以庆贺这春日芳菲的好时景。”
三人说了几句话,就听到有人喊宋莞缇,看过去原来是宋云霓走过来了。
她提着缕金裙,笑脸盈盈的,眼睛没离开两位皇子的身边,走近后行了礼,柔声说:“两位王爷万福,不知你们在这里聊什么有意思的事?我这妹妹素日里就缺见识,还望两位王爷海涵。”
宋莞缇早就习惯了,并没有做声,也没什么表情,就看到二皇子和南宫熠相视一笑,脸上的表情琢磨不定。
“云霓近来新学了一个曲子,名叫……”她话未说完,只见令王带着三皇子和四皇子从远处走来了。
宋莞缇看到令王那张幽黑的脸就恨的手攥紧,但是面上还是看着眼前的花卉,不做声。她想走,眼不见心不烦,又想到如此好的机会,倘若错过,恐难再寻。
“大哥,三哥,四哥。”南宫熠喊道。
宋云霓看到令王,脸上更是神采飞扬,一颗心都扑上去的模样显露无疑,而令王并没有多看她,反而看向宋莞缇。
“这位小娘子是?”
宋莞缇神经一紧张,没有答话,宋云霓抢答:“这是我家庶出的四妹宋莞缇。”
“宋莞缇?”不知是在场的哪位皇子念了一下此名字,宋莞缇又做了一个礼。
“各位王爷万福。”
南宫熠似有所思的走到宋莞缇身边,冷不丁的问:“宋四小姐可去过江南?”
“啊?”宋莞缇蒙了,心想:自然是去过江南的,她本是个江南人,因为她母亲是金陵人氏,她是在母亲去世后才被宋免接回京都的。
她心里思付为何这个五皇子南宫熠会问此话,也没想好怎么回答,却听到三皇子说:“五弟,你这搭讪女子的功底也太差了!”随之几个人都哄笑。
宋云霓冷眼恶狠狠的看向她,而宋莞缇不再是从前那个被她一瞪就胆颤的人了,她没有做声,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依旧唇边淡淡的笑。
眼看春日宴开始了,众人都要入座了,宋云霓和宋莞缇行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刚坐下,宋云霓就拿起手里的琼浆杯,里面是紫色葡萄汁,她拿起到宋莞缇面前,冷笑着撒到宋莞缇肩膀的衣服上,瞬时间,玉青色的衣裙肩膀上出现了紫色的大片葡萄渍,还假惺惺的说:“哎呀,怎的,我竟手滑了,四妹妹这下可以安分坐下吃茶了吧。”
宋莞缇冷笑,拿帕子往肩头擦拭了一下,依旧云淡风轻的看春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