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淳风用犀利的目光看了眼沮渠讳,看的沮渠讳脊背寒毛直竖。
“行,那有事再叫我啊。”
说罢,赵淳风关门离去。
武彦似笑非笑的看着沮渠讳,努了努嘴,示意他赶紧说。
沮渠讳咽了口唾沫,眼下这形势比人强,只能先妥协保命,这才缓缓道来。
“我在俞王手下做人肉生意,另外也顺带做些打家劫舍之类的勾当,像这类生意在幽州之地是以我为首的,因为是个无本万利的生意,俞王也是比较看重,其实不瞒您说,整个北晋有不少达官显贵都有食人肉的癖好,特别是襁褓婴儿,每个都能卖上不菲的价钱,而且……”
“行了,说下一个。”
见武彦对这件事的细枝末节并不感兴趣,便又起了话头道。
“俞王手下大体可分三等,第一等便是跟随在俞王身边的亲信,或者被俞王托付重任的人,就比如陇西郡郡守陈越,那厮恬不知耻的将自己妹子送给俞王,而后又各种逢迎,时至今日甚至有望接替俞王的幽州节度使之职。
第二等便是居于各地担守要职的各地郡守城主和朝内官员。而第三等便是如我之流给俞王做事的江湖势力。”
武彦调笑道。“江湖势力?我也没瞧见你有什么势力呀?”
沮渠讳尬笑一下。“少侠说笑了,其实我原本是有望坐上夏虎城城主的位子,可惜被那王旋那狗东西设计陷害,后来便不如何受俞王重用,最后才落了这么个下三滥的营生。”
“下三滥?我瞧着你做的挺有一套的啊。”
沮渠讳见武彦这是自己说一句他就顶一句的,生怕说错什么话就落了个和刘焕一样的下场。沮渠讳额头是禁不住的冒着冷汗,绞尽脑汁的辩解道。
“少侠着实误会了,我这是在被逼无奈呀,眼下这时局动荡,北晋同南边的明旸王朝边境摩擦不断,又和东边的金阙朝廷开始离心离德,这又不知道怎么惹着北边的辽东蛮子,这庙堂上下讲道理他压根就没什么清官好官,像我这些人也只是碰巧搭上了俞王的线,这才有机会一步步往上爬,可爬到了这个位置上,任何事情都要听上头的吩咐,俞王要钱欲返回庆安城和二皇子作夺嫡之争,我这实在是也没办法呀,不赶紧给俞王凑钱,我这脑袋他就……他就保不住了呀。”
武彦瞧着这一个面相粗犷的汉子,就在那里费尽心力的从大到小,从江湖到庙堂,是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的讲了他如何如何不容易,也是觉得颇为好笑。
“行了,眼下你这脑袋是保得住还是保不住,是我说了算。”
沮渠讳紧赶着点头。“是是是,都是少侠……不,都是主子说的算。”
武彦起身瞥了眼跪在地上的沮渠讳,调侃道。“让你这五大三粗的汉子来委屈逢迎,真是难为你了呀。”
沮渠讳连忙摇头。“主子这是那里的话,其实我给俞王办事也是被逼的,我也想做一个良家妇……良家好人,可这世道如此,我也是在无奈呀,可如今碰到了主子这般热心肠的好人,我是万分愿意跟随主子做事的,请主子收了我吧!”
说罢,沮渠讳就对着武彦开始咣咣磕头,第二下便见了血迹。
“行了行了。”
武彦摆摆手叫停了沮渠讳这不知是真是假的表忠心的举动。
“你去拿套笔墨来。”
“笔墨?”
沮渠讳疑惑抬头,不知武彦突然要这东西做什么,可对上武彦那双锐利的眸子哪里还敢再问什么,于是赶紧起身出去。
不过片刻,沮渠讳便返回房间,这空当中连逃跑的心思都不敢想,这武力差距如此悬殊,沮渠讳也心知他是万万不可能跑掉的。
“主子,笔墨纸张。”
沮渠讳将拿来的东西递给武彦,然后便如鹌鹑一般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
武彦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
“干站着做什么?把你所知道有关俞王的所有情况,以及其所有手下的人品、性格、喜恶全写下来。”
“啊?”
“不写?”
“写!肯定写,保证将我所知道的给主子写的完完整整一字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