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储物柜让苏阳愣在那里。

揉了揉额头，好一会儿之后才想道：六六三年前离开且寻找无果之后，家里的猫粮便每天在楼底下放上一些。寻思着六六就算不回家，在外面也不至于饿着。

苏阳之前虽然没有看到过六六的踪影，但看它圆润的身子与富有光泽的毛发，便知道它在外面过得不错。

如今它回家了，自然不能饿着它。

只是，储物柜里的猫粮早已经空了。

打开冰箱，里面仅剩两袋水饺，一大块鸡肉。

六六不喜熟食，将肉清洗干净切块放进猫碗，它从沙发上跳下，循着味儿赶来吃了起来。

走进厨房，沸水翻腾，一大锅水饺翻着肚皮，不一会儿就煮熟了。

苏阳盛了四碗水饺，按记忆中的位置摆在了餐桌上。

目光在全家人的合照上停留，许久之后他将目光收了回来。

“新年快乐。”

苏阳拿起碗筷，安静地吃了起来。

“小阳，生日快乐！吃饭你也不喊我——”

姐姐乘着风雪来到餐桌，只是看到水饺后停顿在了那里。

许久之后，姐姐的声音少了娇媚的味道，罕见地温柔了几分。

她叹了口气，轻声道：“小阳，饺子再好吃也不能一吃吃三年。再说了今天可是你十八岁生日呢，好吃的东西有很多，或许你可以尝试下别的——”

姐姐说了很多，但苏阳并没有回应。

吃完水饺，将房间认真打扫了一遍，贴上春联。

背包下楼骑上小电驴，苏阳迎着风雪向新城区赶去。

家里要断粮了，得出去工作了。

——

-“同学，你满十八了吗？”

-“今天刚满呀，不好意思啊，我们需要身强力壮的拓荒者，你这身板太单薄了，不合适。”

-“根据你的经历来看，的确可以胜任文案创作。你能接受义务加班吗？小伙子我跟你讲，要想出头就得拼命，我们当初都是从这一步走出来的。”

-“哈哈哈，笑死人了，你这个书呆子竟然跟我说强制加班违法？喂，你把手机放下，你打电话举报是个什么意思——”

-“苏阳？你就是刚面试就举报老板那个呀。我们人满了，你走吧。”

从早到晚，手机上的招聘信息逛了个遍，但他们在见到苏阳的名字后，都摇头拒绝。

黑夜临近，新城区依旧灯火辉煌。

苏阳骑着小电驴漫无目的地游荡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在一座院子前停了下来。

院子里腊梅盛开，淡淡花香伴风雪袭来。

苏阳停在那里，好久好久。

妈妈在世的时候最喜欢腊梅了。

每年腊梅盛开时，妈妈都会把全家人带上去公园游玩观看腊梅。

深埋心底的记忆汹涌袭来。

苏阳脚步向前，不知不觉已来到了院墙下面。

数枝腊梅悄悄探出围墙，随风轻轻舞动别样娇艳。

苏阳眼眶湿润，慢慢抬起右手。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文明赏花，不要伸手。否则，会罚款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