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去断崖之下深不见底,隐约能听出鹰鸣鸟叫。
老人缓缓睁开眼,笑了。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小子,听说过这句话吗?”
赵天傲斜睨方脸老人一眼淡定道:“你没睡?”
“醒了,你们到山脚的时候便把我吵醒了,嘿嘿,不枉我难得收拾干净等这么久,这把老骨头都快坐化了。怎么着,想通了?”
冯老汉欣慰地笑着扭起老腰,关节嘎嘎作响,他正等着少年肯定的回复。
赵天傲没来得及回答,只听后面俏皮的声音惊讶出声:“哇!好美啊!”
老汉发愣,他指着陶楚儿抢先说道:“小子,你说你来就来,怎么还带一姑娘?合着老汉身边乏味想让她给你解闷?”
赵天傲开口,话还没吐出又被打断。
只见陶楚儿满脸新奇地打量着冯老汉,然后揪起他蓬松的灰胡须道:“老爷爷,你这胡须也忒长了吧,留着不方便,我有办法帮你刮得干干净净!”
陶楚儿折下一根树枝放置掌心双手掐起印闭目念诀。
冯老汉显然有些急了,这一嘴的胡子他看得可是比命还重要。
情急之下,赵天傲出现一把从衣领后头拖走陶楚儿。
少年将她摁坐到粗糙的石凳上讲道:“我有事要和老头说,你坐下别掺和,听话。”
陶楚儿撇起嘴,气呼呼地扭过头哼了一气。
冯老汉颤抖起手爱惜地摸着劫后余生的胡须,殊不知,陶楚儿于此时偷偷埋下了一定要刮去他胡须的种子。
赵天傲解释起陶楚儿的来历,表明自己也是迫不得已,听他细说的冯老汉不禁流露怜悯之色。
“再说回正事吧。”
“不错,我改主意了,你的确有些本事。那瓶送我的酒在关键时候救下我一命,叫我很感激也很佩服,不过我只改了一半的想法。”
冯老汉听后眼含笑意,“一半?你说说看,还有哪里是没下定心的。”
赵天傲脱口而出道:“仰观灵域之绝学,无非四种——灵力,兵器,拳脚,宿灵。灵力这块是我最不需要担心的;兵器有诸多类,我倒也自学的中规中矩;拳脚功夫我打起来的确毫无章法可言,却也够用;至于宿灵”
少年顿了顿,看向冯老汉的眼色变化然后接着道:“是我最需要精修的一门,不过并不是说我的本领不够。那日你说过我不简单,想来你应该清楚些什么,对吗?”
冯老汉眯笑着眼,“不错不错,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正是,这特殊的命格迄今为止我也不过在你们这代只见着你一人。”
“所以你想赌一赌?赌我会赢?”
冯老汉大笑出声,“是!不过也不全是,归根结底还是看上你的天分,我这人没什么爱好,就喜欢收徒,不过嘛,只收我看得上的高徒。”
赵天傲点点头,他并不反对做一门互利的生意。
“那好,我可以当你徒弟,但是在这之前你必须帮我一个忙。”
老汉嘴角露出玩味,“小子,你是我见到第一个敢在拜别人做师父时问别人条件的人,好,有个性!说吧,什么忙。”
赵天傲的心情突然变得低沉,他措辞凝重道:“之前和一帮歹人恶战打完了所有的底牌,我的宿灵沉眠了,你若是真有本事能否将其唤醒?”
冯老汉神情愕然。
在灵域生活了大半辈子还真是头回听说这种事。
宿灵作为保护宿主的最后武器往往只会战死,也有的会与宿主脱节回归自由,沉眠又是哪里来的情况?
冯老汉啧了一声。
“细细与我说来。”
赵天傲理清思绪,将那日在苦宅的所做之事和盘托出。
少年不知的是,冯老汉听时竟从心底多出一抹杀意,但这杀意很快被理智埋没。
老汉微微点头,“我明白了,是因为那块地方的诡异导致你的宿灵和你之间多出一条不可逆转的纽带。原先那条输送灵力的纽带断后另外一条紧接着续上,只是第二条并不能像第一条那样为宿灵送去灵力,但是可以保证宿灵魂魄不灭,因而你的两位宿灵并没有魂飞魄散而是沉睡在你的精神领域。”
赵天傲猜忌起来,“你怎么会知道?”
冯老汉嘿嘿一笑,“我怎么会知道?我瞎讲的!一个远在天边的糟老头子能知道什么玩意!不过话说回来,要是真是以这种方式的话没准我还真能帮你。”
“怎么帮?”
“怎么帮?”
冯老汉的笑意浓烈,他毫无征兆地一掌推出打飞赵天傲。
少年反应过来时只觉得一阵剧痛,天和地翻转了过来,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令他摸不清方向。
鹰击长啸。
赵天傲赫然发现自己掉下了悬崖正垂直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