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偷偷留下张欠条在竺杜康房内表明欠下一人情。
哪知竺杜康晚上见后二话没说就让下人将纸条撕了丢入土中,他明白赵天傲是他的衣食父母,是让他白手起家的人物,对待贫困时恩惠于自己的人怎能负义?
那晚在竺府睡的一觉是赵天傲这么长时间风餐露宿以来睡得最为安稳的一觉。
翌日,赵天傲起了身穿好衣裳却发现不见竺杜康踪影,问过下人才知他清晨便带着仆人外出谈生意了。
主子离开,客人自然不好待在家中。
赵天傲留下封离别信在房内便跨出竺府大门。
街道上早已车水马龙,货郎的吆喝和卖菜王婆的夸词层出不穷。
繁琐的街道旁站着位奇女子饶有兴趣地注视起赵天傲俊俏的脸庞。
一只绚丽多彩的蝴蝶落到她的指尖,女子仔细聆听起蝴蝶的轻语,最后欣喜的表情毫不吝啬地浮现在脸上。
少年起先并没有太在意这名女子,这类事情对他而言常有,不过是情窦初开的姑娘都会做的事情罢了。
可直到这位奇女子笔直向她走来,满脸的兴奋对他问道:
“小哥哥,请问你就是赵天傲吗?”
小锅锅?
赵天傲纳闷。
对面的奇女子穿戴银饰,衣着鲜艳夺目,前后围腰,她留着两根长长的麻花辫在胸前,双眸明亮清澈,让人见了好生欢喜。可说的话语却有一股弯弯的音,不过听着与官话差也不差,是南诏国最为显着的音调。
赵天傲没多想只说了个“是”字便擦肩离去。
只是没想到奇女子变的更为兴奋,她小跳起来跺着脚,又一次上前将赵天傲拦下。
女子双手放置腰后,含情脉脉地看向少年道:
“你好!我叫陶楚儿,是你的婆娘,你也可以叫我‘夸多’。小哥哥,你长得好称头哦!”
赵天傲一时间完全呆住了,少年麻木的和失音一般既没有力量又讲不出话。
半晌,赵天傲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他望着眼前这位水灵又俏皮可爱的姑娘多生怜悯。
少年从行囊中取出仅有的钱财交到她手中然后拍了拍她的肩头潇洒离去。
名为陶楚儿的女子见少年离去便屁颠屁颠地跟上,丝毫没有手里的钱财的多少,她眨眨乌黑的大眼天真问道:“小哥哥,我们要去哪啊?”
“是我,不是我们。”
“你?哦对了,我都忘记和你说了。”
陶楚儿清了清嗓子,头头是道的说起,“我来自南诏国,我阿爸呢叫作陶瑾,是南诏最大最厉害的人。一旬前,我阿爸连同饶蛊殿的几位阿催阿约同你阿爸商量好了咱俩的婚事,可惜你不在昭辰,我只好亲自来找你喽。”
赵天傲又一次被这位姑娘弄得不知所措。
他深吸一大口气缓缓吐出,“你是说我爹和你爹商议好了咱们的婚事?”
少年再三询问。
陶楚儿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赵天傲耐着性子问起,也是希望姑娘能否定的回答,可姑娘连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你阿爸不是叫赵晔吗?还有个阿催叫做刘泷,我还见着了你阿娅!她的名字真好听,叫白静姝,喏,这是你阿娅托我带给你的,说见着了这个你就会明白。”
陶楚儿将一个小盒子递给少年。
赵天傲不知是在何种心情才将它打开。
盒子里的既不是暗器也不是什么信物,而是缺了一小块的南瓜饼。
赵天傲此时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他又看向这位活泼可爱的姑娘心里百感交集,或者说欲哭无泪。
气氛僵持住,少年稳定住情绪问道:“早饭吃了吗?我带你吃面去吧。”
“好啊好啊!小哥哥你对我真好!”
矮大半个头陶楚儿一下子扑到赵天傲怀里抱住他。
少年明显感受到了什么,碍于姑娘的清白他轻轻将其推开。
一口气说出这么多信息,想来不假,只是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会给自己找个媳妇,甚至连问都没问过就将亲事定下。
再者, 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来的别燕山,又能这么精准找到所处的位置?
怀着疑惑,赵天傲带她走进面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