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他身边去看，非常整洁漂亮的字迹，甚至用不同颜色的笔，贴心地做了许多注解，极其用心。

“哥哥？”

项晏行笔尖微顿，睫毛轻颤，落在灯光里外的那半边身子似乎挣脱了黑暗的束缚，渐渐暖了起来，连带着眉眼都温润了不少。

“嗯。”他没回头，只轻轻应了一声，手下继续写着笔记。

林鸢看着他被灯光浸润的眉眼，稍稍愣了下，不知为何忽然有种感觉，现在的项晏行，可能会无条件答应自己的所有请求。

所有。

只要她开口。

“哥哥？”

“嗯。”

“你的字很好看。”

“……谢谢。”

“可以教教我吗？”

项晏行没说话，笔尖停了。

他话不怎么多，但质量很高，尤其损人的时候极为精准，只是上辈子朋友太少，知道他有毒舌潜质的少之又少。

如果现在问的人是温染，他估计会头也不抬地说：“我对做无用功没兴趣。”

不过当对象换成林鸢，他似乎就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怎样说话。

项晏行转头，看着身侧的林鸢，问她：“很想学吗？”

林鸢轻轻点头，“想学。”

项晏行犹豫片刻，将目光重新放回笔记上，轻声道：“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

林鸢很听话，闻言跟他道了晚安，关门出去了。

次日，她收到了一本练字本，翻开后，每一行开头都有项晏行写的笔画跟常用字。

一笔一划，极为认真。

练字本下面，是一本手写的笔记。

林鸢不由好奇，不是说写给染染的吗？

她翻开，才发现这是项晏行昨天记的那本笔记，用不同颜色的笔，一笔一划，仔仔细细记下的笔记。

在末页位置，还用红笔写了句加油。

林鸢的心渐渐暖了起来，忍不住露出笑容，将笔记本轻轻抱在怀里。

而她身边的温染，则跟她形成了鲜明对比，正对着项晏行叫人送来的几大本笔记崩溃痛哭以头抢地呢。

温染忽然觉得被项晏行当成傻子也挺好的！傻子不用看这么多笔记！

正崩溃间，笔记被收走了。

温染疑惑地抬头，看见是林鸢后，忽然一把抱住她，热泪盈眶道：“小鸢，你哥哥好变态，他让我一下子学这么多东西……”

“我想好了。”

“啊？你想好了什么？”

“很多人上大学的目的，是为了找一份体面又赚钱的工作，但你并不需要。”

“哦哦，我懂，我家里有钱我就是废物也饿不死，我两个哥哥都会养我。”

温染并不知道，后来的温家没落了，他的两位哥哥根本顾不上她，而在嫁给那位七爷之前，她过了一年苦日子。

这也是林鸢不让温染早恋，想她好好学习，考上一个好大学的原因。

她想让她未来在那段孤立无援的日子里，能够拥有自足自保的能力。

不过想了一晚后，她改变了想法。

“不是。”林鸢温柔道：“你不喜欢学习的话，那我就多学一点，考不上同一所大学，我们就考同一个地方。”

“染染，毕业后，我可以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