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戈自从那天晚上将人给胖揍了一顿,心情陡然便舒畅了起来,剩下的那些药被他给扔了,夜里也没人再来鬼压床了。
就这般又过了半月有余,京中又出现两件大事,可谓是赚足了眼球。
一件是当朝陛下要娶妻了,娶的还是位男妻,一时间京城中人人云亦云,议论纷纷。可因着是天家的事,人们也只敢私下里说说,倒也没人敢放在台面上说。
但另一件就不一样了。
另一件事是柳家的事,兵部侍郎柳大人原本的嫡长女突然生了场怪病,病好了以后突然变成男子了。
这可真是奇哉怪也,京中人活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还有女子可以变成男子的,若是人人生一场病就能从女子变成男子,那如今这世道也不会有这么多弃婴了。
这事一时间在京城中流为怪谈,众多猜测神乎其神,且因原本他就是京城中人们口中闲聊的热门人物,此事一出,更成为人们口中津津乐道的谈资。
之前他被人们津津乐道是因为生的花容月貌,却因着个子太高,又在大街上一脚踢爆了某个纨绔子弟的蛋,凶名在外,二十出头了还没嫁出去。
但如今一朝变成男子,之前那些致命的大问题就算不得什么了,甚至还能被称为是优点。
且他为女子时在女子堆里容貌都十分惹眼,如今成了男子,这一副容貌在京中这一群歪瓜裂枣的公子哥中更是鹤立鸡群。
消息传出去这几日,京中的媒人都快把柳家的门槛踏破了。
但他却扬言自己已有心上人,非他不嫁。
这话一出,京中媒婆跑的更勤快了,个个脸上喜气洋洋的,嗨,两个男人能有什么好结果啊,正经夫妻还是一男一女适合过日子,两个男的日后连个孩子都没有,岂不是要绝了后?
柳扶风闻言却是对着来到自家的媒婆冷笑了一声:“你们有种,去陛下面前把这话原原本本的再说一遍。”
一群媒婆左看看右看看顿时作鸟兽散,她们又不是活腻歪了,谁敢去圣上面前说这种事情?
从这以后,也没人再上门来了,柳扶枫却颠颠的开始往太傅家跑。
顾太傅家的两个嫡公子一文一武,长相又都是玉树临风,芝兰玉树,也一向是京中小姐挑选夫婿的热门人物。大公子前两年娶了尚书家的嫡小姐,门当户对,日子更是过的和和美美。
而这二公子却是孤身入了军营,常年不在京中,只有这两年在,但媒人每次上门他都不在家,扑空次数扑多了也就没人去了。
可眼下这柳公子却成日里往太傅家跑,不然就往顾小将军的将军府中跑,这二人,关系有些了不得啊。
京城中的媒人们一拍大腿,齐齐叹了口气,京中好儿郎本就不多,如今两个优质的还内部解决了,怎不叫人扼腕叹息。
他们开始叹息了,顾倾戈也开始烦心了,前些日子好不容易给他打破相了,让他老实了一段时间,可如今他脸一好,却又开始没脸没皮的黏上他了。
他还学精了,不暗着来,开始明着来了,顾夫人甫一知道他是男子的时候好是头疼了一阵,闭门了几日不见客。
可女人总是心软的,更遑论柳扶枫虽说不是女人,却在女人堆里混迹了这么久,对女人的心思更是了如指掌,没几天就惹的顾夫人心疼的给了开了门,迎了他进来。
他就像是个狗皮膏药一般,整日里黏着人不放,顾倾戈每每忍不了要出手揍人的时候,他又可怜巴巴的跑到顾夫人面前。
顾倾戈受不了了,跑到了宫里哭诉。
宋怀瑾听他倒了一肚子苦水,只是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道:“那确实是有些过分了,怎么,找朕是要来取消婚约的?”
顾倾戈又哑口无言了,好半晌才呐呐道:“我没有……”
谢祁宁却当即转了转眼珠子,道:“嗳,顾兄,我给你出个主意,你这样,他不是拉拢了顾夫人吗,但他再怎么拉拢他也是个男人,顾夫人肯定还是想抱孙子的。你这几天找个姑娘带回家,你娘肯定就把他抛在脑后了,到时候你再收拾他不是易如反掌?”
顾倾戈将信将疑,“真的吗?”
谢祁宁一脸正色:“我像是会说假话的人吗?”
顾倾戈当即被说服了,乐颠颠的就出了门,只是还没走一会,又折返了回来。
哭丧个脸看向谢祁宁:“我要去哪找姑娘陪我演戏啊,我都不认识什么姑娘——”
谢祁宁一听这话,十分成竹在胸的道:“嗨,你就去春风楼找,春风楼的姑娘又漂亮又善解人意,还十分会演戏,且她们不认感情只认钱,十分适合谈合作。”
顾倾戈皱了皱眉,“谢弟你确定吗?我觉得我如果真把楼里的姑娘带回来了,我娘可能会打断我的腿。”
“嗨,怎么可能,春风楼里的姑娘大多数都是清倌,只卖艺不卖身的,再说只要你不说,顾夫人哪里知道你是从春风楼里带出来的。”
“多谢谢弟。”顾倾戈微微思索了一会,当即兴冲冲的出了宫。
谢祁宁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目送着他,身旁却蓦然传出一道幽幽的嗓音:“你怎么对春风楼的姑娘这么熟悉?”
谢祁宁还没反应过来,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道:“嗨,之前去过一次。”
“是吗?”身旁再次传来一声冷笑,周围的气压似乎有些低。
谢祁宁后知后觉的扭过头,干巴巴的笑了笑:“我没有,你方才听错了,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呢,你听我解释……”
宋怀瑾已经将人锁在了怀中,抱着向里间走去。
“无妨,等会你在床上慢慢解释,我一定一句一句仔细听。”
…………
这边,顾倾戈已经兴冲冲的来到了春风楼,这里确实大部分都是清倌,弹琴作画,吟诗赋对,这里的姑娘都是一把好手。
所以不止晚间营业,白天也开门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