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微臣只是稍微提一下,陛下既然无意,那么此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沈少衍擦了擦额前的汗,十分委婉的撤回了方才说的话,然后悄摸摸的回到了队伍里面。
“众爱卿还有要事启奏吗?”
阶下的各路官员听得这慢慢悠悠的问话,个个低垂着头,眼观口鼻观心,金銮殿上一时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退朝——”太监总管宁佑海端着拂尘,捏着尖细的嗓子拉长了声音喊。
下了朝,官员们三三两两的往殿外走去,出了大殿,几个文官左看看右看看连忙紧走几步来到沈少衍身边,簇拥着腿还有些抖的沈丞相。
沈丞相长袖一挥,冷冷的“哼”了一声。
几个文官七嘴八舌的开口:“嗳,沈大人也晓得,自从我们的这位新帝上位,哎呦,那手段可叫一个了得,气势比先皇还要凌厉,这这这……我们委实是不敢触霉头啊……”
沈少衍额角青筋欢快的跳了跳,提高了尾音道:“所以你们就让我去触霉头?”
“嗨,谁让大人猜拳输了呢。”
沈少衍:“……”
养心殿中。
宋怀瑾神色莫测的端坐在御案前,一只手轻轻的摩挲着腕间的青玉念珠,宁佑海端着拂尘小心的伺立在一旁。
“陛下,该用午膳了,可要差人传膳?”
宋怀瑾眼珠转了转,一双幽深的凤眸直直的转向他,答非所问道:“宁佑海,你说这世间,可有轮回转世之说?”
宁佑海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小心翼翼的弯下了腰:“奴才……奴才不敢妄言,不过,不过秦侍卫走南闯北见识的多,他兴许知道些呢……”
宋怀瑾神色莫名的思索了一番,然后道:“去,将秦墨叫来。”
“奴才遵命。”宁佑海如逢大赦,扶了扶官帽,端着拂尘一溜小跑的出了殿门。
西域同邑国的接壤之地。
黄沙漫漫,秋风瑟瑟。
谢祁宁坐在自己的棺材板上托腮沉思,他想,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他现在是不是应该——
已经死了。
难不成他现在是个鬼魂,已经入了幽冥了?
但不应该啊,谢祁宁看着周围熟悉破败的环境又是“啧”了一声,他奶奶的谁家幽冥同他生前的小破屋一模一样?
瞧这破败的茅草屋,屋门口那熟悉的大树,还有山下那一望无际的茫茫大漠,不是奚山还能是哪里。
那就是他死了,是个鬼魂,但没有入幽冥,谢祁宁想起死前嘱咐小九将他们给送回奚山,顿时恍然大悟。然后又是心念一动,他们二人一鸟也算是一起死的,那俩货呢?
他支起有些僵硬麻木的身子,四下看了看,却是什么都没有。突然他又是灵机一动,心里默念:我飞。
过了好半晌,人却依旧安安稳稳的在棺材里坐着,很遗憾他并没有飞起来。
谢祁宁有些同手同脚的跳出了棺材,十分沉着冷静的在屋内转了一圈,然后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