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长5米,宽3米的大水坑,平时作为跨越障碍所用。
积水齐胸口的位置,因为是一潭死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恶臭味。
还好才进入初春时节,不然会更加的臭,但水却十分的冰冷。
武锋与他的几个队员,共同托举着一根直径20公分,长3米,重两百多斤的圆木。
最令人吃不消的是双手托举,要是扛在肩上,那也会好许多。
再加上那刺骨的冰水,很快几人的体能就到了极限,身体冻得直打颤,嘴唇发青,牙齿磕得咯咯响。
“我说老几位,你们干嘛来凑这个热闹?我一个人受着就行了,这下全军覆没了吧!”武锋没好气地抱怨道。
但他的内心却热乎得很,这帮老兵够意思,比起地方上那些酒肉朋友好多了,懂得有难同当。
这一刻,他才慢慢体会到,什么是战友亲如兄弟。
“肉是大家吃的,事儿是大家干的,这功劳难道你想独占?”猴精在说话的时候,声音不停地抖动着,“再说了,这泡澡多好啊,鸳鸯浴,美得很啊!”
“我们这儿只有几只老鸳,可没有鸯啊!”苏文生越来越认同几人,话也开始多起来,不禁调侃了一句。
这就是他的性格,看不上的人,多一个字都没有,只要认同的人,他就会熟络起来。
“哟!咱们扳手同志居然也会说这样的话了,我还以为你这个大干部只知道摆着一副臭脸呢!”武锋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大声说道。
“生活是需要调剂的嘛!”苏文生用一只手撑着圆木,另一只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我看你就是典型的闷骚型!”武锋撇了撇嘴,“就像茶壶一样,闷着骚!”
“嘿嘿!”苏文生又推了一下眼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大瓢站在圆木的末端,他是最后一个跳进水里,想插话,但又有些拉不下面子。
毕竟他晚了好一会才来,心里一下与其他几人有了一些隔阂。
“让你们和我一起受这份罪,我这小队长没有当好,对不住各位了啊!”武锋又发出来一声感叹,这是他发自肺腑的话。
“疯头,你别想多了,鸡一起吃,罪一起受嘛,算个毛啊!”猴精还有意扭头,问了一声最后才到的大瓢,“你说对不对啊,瓢哥,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做一个无情无义的小人吧。”
“妈了个巴子,精虫,你啥意思,无非是想说我无情无义?”大瓢当然听出猴精话里的意思,瞪着牛眼说道。
“你有没有情义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心有不甘吧!”猴精的口气充满嘲讽。
“我无情无义?”大瓢就像被戳到痛处一样,说道,“我无非是怕被退回老连队嘛,我不能这样回去让他们看不起,我一定要成为特种兵!”
“那你这样做就让我们看得起啦?”猴精虽然身体在不停地颤抖,但嘴上却不饶人。
“我……”大瓢一下答不上来,只能粗着气望着猴精。
“你们俩省点力气吧,在这坑里站着的,哪一个不是有情有义之人?”武锋出言制止道,“我们现在就像几只蚂蚱,都被拴在这根木头上,谁也离不开谁!”
“对,谁也离不开谁,我们是一个集体,一个团队,我们的名字叫狂雷!”苏文生立即接过话,激情满满地说道。
“扳手说得太对了,让狂风暴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我们几个兄弟是劈不死的,就算死,也一块死,生也一块生!”猴精一声大笑,身子比之前挺起了许多。
“兄弟们,顶住吧!我们就当泡个澡!”武锋爽朗地一阵大笑,“来,我们活动一下筋骨,举一举!”
“一、二、三……”
他一边举手里的圆木,一边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