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羿笑问:“还在生气?气这么久,对身体不好。”
俞乔脸色傲娇,“谁生气了?我就是单纯不想跟你说话,心情好着呢!”
“行了,就别口是心非了,我今天确实太忙,忙到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本想着等会儿回家路上给你打电话聊聊的,没想到楠楠先打来。”
管羿语气立刻温柔,带着哄小孩的宠溺劲儿,仿佛他有两个女儿似的,逗完小的哄大的。
俞乔心里那点闷气儿,本就是跟自己较劲儿。
早在白天得知管羿不远千里回了老家去见她父母,她心里便大为震惊,同时也隐隐感动。
现在他态度一软,稍稍一哄,俞乔顿时就缴械投降了。
“有那么忙吗?既然这么忙,那这周别来回奔波了,我可不想耽误你正事,又被你埋怨。”俞乔不着痕迹地套话,想知道他会不会顺着解释到底在忙什么。
管羿笑了笑。
她不解:“你笑什么?”
“哎……”男人无奈又宠溺地一叹息,认命地说,“你这脾气,真是……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你这么能别扭。”
跟自己亲爹妈硬别了七年不见,跟他也能为芝麻绿豆的事别一天暗暗较劲儿。
“什么意思?”
管羿不跟她卖关子了,主动坦白,“我今天一早,乘坐最早的航班去了你家那边,见了你父母,我想……你弟应该跟你说过这事了。下午又赶回西北,从机场直接来了公司,一直忙到现在,没停过——”
俞乔接过女儿的电话手表,对她甩甩手,示意她去做自己的事。
俞楠楠嘟了下嘴,虽有不满,却还是转身走开了。
“之所以没给你打电话说这事,是因为不确定你的态度。我怕你并不同意我擅作主张,又要跟我吵架,而电话里并不方便沟通,吵架后更没办法及时安抚你,所以才没跟你提这事。”
管羿还是主动坦白了一切,倒是考虑得很周全,有理有据。
俞乔握着电话手表,抬起双脚蜷缩在沙发里,脸上要笑不笑的,“你还知道擅作主张我会生气?知道那你还做?”
“你跟家人七年不见面,不回家,我简直无法想象。这件事总需要有人从中调和,我要是跟你说,你死要面子肯定不会同意,我只能先斩后奏。”
“呵,管总不愧是老板,把人心摸得透透的。”俞乔酸溜溜地讽刺他。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已经做了,你父母对我印象很好,应该是挺满意的。你弟,都直接叫我姐夫了,热情欢迎我有空再去你家。你若还要继续冷战下去,也无妨,以后就我替你回去尽孝。”
管羿温温润润地说完这话,俨然已经把两人捆绑在一起。
俞乔静静地听着,心情极为复杂。
想到父母,她鼻头瞬间酸涩,泪水模糊了眼眶。
握着女儿的电话手表,她努力深呼吸,不想让那边听出自己的情绪变化。
管羿久等不到她的回复,担心呼唤:“俞乔?俞乔?”
“听着呢!”她立刻强装镇定,古里古怪地说,“我还好端端地活着,谁要你替我尽孝了。”
管羿就等这话,随即接着回:“那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回去?顺便,把婚事确定下来。叔叔阿姨说了,你的终身大事,还是需要你做决定。”
这话,俞桦跟她说过了。
“我最近忙,没空……”俞乔低落地道,心里已经一团乱麻。
她多想明天就回家,投入妈妈的怀抱狠狠痛哭一场,把这些年受的苦和累,委屈和心酸,无助与煎熬,全都跟妈妈倾诉。
可她又惧怕相聚团圆的一刻。
毕竟,拧巴了七年,拧巴到最后,越发拉不下脸面,破不开坚冰。
“我这段时间也忙,最快要等下月初。”
其实管羿早就猜中,俞乔不会那么快放下心结,也不会那么快说回就回——所以白天从俞家离开时,俞桦问他什么时候带着人再过去,他当时就把日期往后延了延。
事有轻重缓急,再忙,他也能像今天这样,抽出一天来回奔波,把问题解决了。
他主要是考虑,要给俞乔足够的时间去做心理建设,让她彻底想明白,消除了隔阂,决定回那个家。
当然,这些考量和体贴,他不会跟俞乔说。
没必要。
俞乔一听下月初,算算还有十来天,心里宽松了些,回了句:“那到时候再看吧。”
她没直接否决,留了个活口,就说明她心里已经动摇了。
管羿温和地应:“行,那你慢慢考虑,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