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置身于一片宇宙风暴之中。这里，

是整个蓝星最高级别的信息中枢，也是全人类最后的神经节点。

而此刻，正是所有人的命运压在了他这位老科学家的肩上。

陆峰站在他身侧，目光沉稳，背脊如松。

虽然几天几夜未曾休息，眼中却依旧迸发着不容动摇的意志。

他没说话，只是微微侧头，给了纪老一个确认的眼神：我们必须继续。

纪老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坚定：

“我刚刚重新推演了一遍数据，结合小欠二号返回的临界频段，

以及我们在月光体实验中截获的收割者精神回波……我基本可以确定，

收割者的意识核心已经在尝试‘偏移介质’。”

陆峰眉头微动：“你是说，他们正在试图……脱离物理实体？

进入精神层面？”

“更准确地说，”纪老缓缓道，“他们试图融合进我们文明的集体潜意识，

以这种方式永久留下痕迹，甚至在我们肉体毁灭后，

依旧能在我们的记忆残片中存活。”他顿了顿，眼神黯了几分，

“他们不是想征服我们，而是想成为我们——以我们为壳，

继续进化。”

指挥中心内的气氛顿时凝固，空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一样，

屏幕上的星图依旧在转动，却仿佛变得遥不可及。

孙晴瞪大了眼睛，呢喃：“这……这就不只是战争了，这是……”

“文明替代。”纪老冷静地补完了这个词。

陆峰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如果真如你所说，

那我们之前所有针对‘物理形态’

的战术和技术……恐怕都无法真正触及它们的核心。”

纪老颔首：“是的。包括阻击带、灵息融合装置、

火种舰的量子跃迁……都只是防线，而真正的战场，

或许正如夏菲现在所面对的那样——意识空间。”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了旁边那块单独屏幕，那里，

是夏菲进入月光体后的意识同步状态图。

此时的图谱线已经异常扭曲，精神波动远超常态，

人类大脑的预警机制在不断报警。即使是专为强精神波段设计的“月光壳体”，

也开始出现结构波动。孙晴有些不安地说：

“她撑不久了，必须尽快做出支援。”

陆峰神情凝重：“现在问题是，我们没人能代替她。

她是第一位能稳定与精神源连接、并未被反噬的人。”

“我来。”这时，一个略显苍老却果决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惊讶地看向声音的来源——纪老。

孙晴震惊：“纪老？您要亲自进入意识空间？可您的身体……”

“已经不重要了。”纪老淡淡地一笑，语气却无比坚定，

“比起等着死亡，或者让年轻人替我们送死……我这一把老骨头，

能在最后关头派上用场，也算值了。”

陆峰沉默地望着他，目光如炬：“这不是一场单纯的牺牲，

你进去之后，可能会永远留在那里，精神世界的侵蚀是不可逆的。”

纪老轻轻地摆摆手，望着那片正在渐渐扭曲的意识频图，

声音缓慢而有力：“陆峰，我不是在赌。我只是在，

继续我们这条路。我们这一代人的任务，从来不是看着年轻人拼命，

而是——用自己的肩膀，把这条路撑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