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指的正是收割者在精神层面植入的干涉意识。
从小欠三号发回的记录中,陆峰发现,
收割者在吞噬文明的过程中,并不只是物理意义上的吞噬,
更是精神意识的污染与重构。他们以“母体意识”的形式存在,
能够渗入任何接触到其信号的生命大脑中,以“梦境”或“幻象”的方式操控认知。
夏菲已经开始进行前期的模拟入侵实验——
将选中者短暂地接入一段由小欠三号传回的数据残片,
去“体验”收割者的精神环境。在精神舱中,那是一片深邃的黑色星海,遍布扭曲的结构、
仿佛无尽低语的噪声、以及偶尔从远处掠过的“眼”。
其中一名候选人曾在清醒后哭着说:“那不是梦,是神的坟场。”
“只有真正能在里面保持自我意识的人,才能执行‘曙光计划’。”
夏菲看向舱室的方向,神情坚定,
“因为我们要把人类的意志送进收割者的精神网络里,反噬它们。”
与此同时,神行基地东区实验楼,一项关于银河阻击带灵息舱核心反应机制的研究突然中止。原因不是技术问题,而是负责的首席科学家——张遥,行为异常。
他连续数日拒绝提交实验进度报告,并且在实验室内设置了异常高权限的隔离密码。直到那天夜里,一名值班工程师听到他的实验室传来奇怪的喃喃低语,像是在诵念某种古老的语言。
秦国柱将军连夜下令封锁整个楼层,由军方直属安全小队强制突入——当他们打开实验舱门时,看到张遥坐在中央,周围的地面上画满了螺旋状的符号。
他双眼泛白,嘴角带笑,嘴里低声重复着一句话:“……他们在上方,在恒星深处低语……我听见了,我听见了……”
后续医学检测发现,张遥的神经网络发生了异构突变。他的脑部活动频率出现异常高幅波动,甚至一度超出仪器采集上限。而他的dna链条中,更是被检测出一种完全无法解析的新型结构片段——像是某种“意识种子”,正在缓慢重写他的思维模式。
“他不是被操控。”陆峰在监控室中低声说道,“他正在被转换。”
这便是收割者的“种子化”机制:通过意识污染将关键节点人物植入可激活的意识碎片,一旦触发,就会变成“意识中继体”,自发协助收割行为。
“问题是……”纪老手握报告,声音低沉,
“我们还不知道,这种种子,在人类中间潜伏了多久,又有多少个……”
在位于月球背面的流浪者高频干涉研究站,
米卡卡正带领一批蓝星科学家和卡达里尔技术官,
尝试解析来自小欠二号最后一段信号的数据残骸。
数据中,不是图像,也不是语言,
而是一种被称为“心象频谱”的信号矩阵——它无法通过常规手段读取,
只有在心灵感应增幅装置中才能解码。米卡卡沉入其中,
如同坠入一片没有时间的死寂黑海。
在那里,他“看见”了收割者的本体——一团无法形容的存在,
没有形状,没有边界,它存在于维度之外,却能在宇宙各点投射出“自己”。
“这不是生命,”米卡卡睁开眼,声音沙哑,
“这是一种意识概念的化身,它不是出生于某颗星球,
而是……某种宇宙级事件之后的残留意识。”
“像黑洞奇点爆发后残余的‘信息碎片’?
还是高维文明熵退化的产物?”陆峰立刻追问。
米卡卡闭上眼,轻声说出四个字:“宇宙报错。”
一时间,全场安静无声。
“如果它真的是宇宙本身的一段‘错误代码’,
那么我们面对的,不是某个种族,也不是某个星球的侵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