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哥,人带来了。”
棺材哥是个长相瘦削的中年人,鹰钩鼻上架着副眼镜,总爱用余光瞧人的样子非常阴险,看着就不像是好人。
棺材哥啪的一下把一本账目扔老王面前。
“王胖子,你是不是该把账结一下了?”
老王挤出一个露出市侩的笑容。
“棺材哥,您言语。”
“我已经算好了,连本带利你一共欠我十万块,结一下这笔账吧。”
老王咽了口唾沫,他本来指望能靠卖房子的钱翻本,哪曾想本没翻到,卖房子的钱也输了,他现在哪来的钱还?
“能不能缓缓?”
棺材哥一巴掌甩了过去,啪,老王被抽翻在地。
“我缓你老母!”
“你他妈有钱打牌没钱还是吧?”
老王被吓得要命,他知道面前的棺材哥是个狠角色,剁人手脚还坐过牢。
“棺材哥,我卖了套老房子才得了两万块钱,本来我想着靠这两万块钱翻本,哪曾想到全输了,我现在真没钱还您,要不您缓我几天?”
棺材哥一脚踩在老王脸上。
“就三天,三天之后我要是见不着钱,你看我怎么炮制你,为十万块钱杀人不值当,但是砍你条胳膊卸你条腿的胆子我还是有的,不信你试试。”
老王牙齿打架,双腿颤抖。
“我还,我一定还!”
“我这就回去筹钱。”
棺材哥之前借钱的时候慈眉善目,现在催还钱的时候穷凶极恶,老王差点被吓破胆,他无比后悔自己赌博。
他和所有赌徒一样,输光之后发出了忏悔。
早知道不赌了!
“记住,就三天,滚吧!”
八月二号,上午九点钟,伍建业送完货回到店里。
他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视,看电视是他为数不多的消遣,电视里正在重播庐陵早间新闻。
他刚坐下没一会儿,隔壁老王就凑了过来。
听说要借钱,伍建业当即回绝,老王也不是第一次找他借钱,之前借过好几次都没回,他怎么可能再借钱给老王?
“不是我说你,你都是有老婆孩子的人,怎么还这么烂赌?”
老王打起了感情牌。
“伍老弟,咱们当邻居也十来年了,你就说哥哥对你咋样?
现在我栽了,求你务必帮我一把,我保证以后不赌了,再赌我把手剁了,我发誓。”
“你多少借我点啊,我要是还不上钱,那群人要剁我手。”
不管老王怎么说,伍建业就是不借,两人拉扯间忽然被新闻内容吸引过去。
“……为响应文明城市政策号召,我市经讨论决定对老城区进行重新规划,规划范围主要围绕状元桥社区展开……”
听到这段话,老王和伍建业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死死盯着电视画面。
伍建业还有点不确定,他对那套行政用语很是陌生。
“是不是说状元桥社区要拆迁?”
老王也有点不敢相信,或者说不愿意相信,要知道他才把房子卖给伍建业,转眼间就说要拆迁,那拆迁款岂不是归伍建业?
而他则彻底沦为了笑话。
不,不可能!
“假的吧,状元桥怎么可能拆迁呢?”
老王笑得有些勉强。
此时,有人推着一辆装满冻货的手推车停在伍建业店门口。
“老王,你在这啊,亏你还坐得住,状元桥那边说是要拆迁,你还不过去看看?
到时候得了拆迁款别忘了请我喝酒。”
店内两人脸色巨变,马不停蹄赶往状元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