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晏清把澈川的外套脱下,匆匆给一个已死的士兵换上后便把他抱在怀中。片刻后,霍洲率敌军抵达,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位浑身是血的女子,神情颇为凄楚,小扇般的睫毛下蕴藏着蒙蒙的水雾。
至于那怀中的,霍洲拧了拧眉,便想到洛邑太子墨澈川,霍洲向来惜才,若不是墨澈川是敌国长子,他道真想把他招至麾下。
“你便是长公主温晏清?”霍洲问道,素来听闻这洛邑长公主八面玲珑,聪慧机敏,他眸色眯了眯,倒是有了别的算盘。晏清并未回答,而是抬起头来,眼中藏着嗜血般的光芒,藏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此刻,她恨不得把霍洲扒皮抽筋。
“带走,”一声令下,众士兵便把温晏清押走了,盯着温晏清的背影,恍惚间,霍洲倒是分不清那到底是温晏清,还是几十年前那个被踩在脚底下的自己。
一路上,生灵涂炭,再无生灵。一幕幕似尖刀似的插在温晏清的心口上,叫她呼吸不得。她在心中立誓,必让玄月国付出百倍的代价。
“恭迎将军”,语罢,霍洲带着温晏清走上了殿堂,“陛下,臣听闻这温晏清才智过人,若能好好利用,必是一枚佳棋。”南宫陵云把目光锁在温晏清身上,饶有思绪。“陛下,北狄和亲一事……这北狄风沙大,只怕溪儿嫁过去了会不适应,反正这温晏清如今也是贱婢一个,长得也算可人,要不……”
皇后萧芷的意思昭然若揭,南宫陵云道“和亲一事,日后再议”。殿下的丞相温砚璟看着那女子,眉头皱了皱,便上前一步。“陛下,如今温晏清是敌国之女,洛邑已亡,玄月的势力盛大,不如把这温晏清送至我府邸中当个丫鬟,和亲之事重大,她怎配得上公主身份。”
南宫陵云疑心甚重,这温晏清和温砚璟同姓,他忧心的是二人怕是有何关系,可想到那温晏清自小便在洛邑长大,温砚璟这几十年来更是忠心耿耿,十几年前的那场大火更是温砚璟拼死护住了他的命。他摇了摇头,疑心消了几分,便应允了。
抵达府邸后,温砚璟给温晏清安排了个粗使丫鬟,便不再过问。温晏清松了口气,这性命,总算保住了。
洛邑那边,墨澈川醒后,外面早已天黑,浓浓的云压在天边,也压在他的心头上。松了松手,手中是晏清留给他的半边玉佩和母妃留给他的信,信中让他好好活下去,保护好自己和晏清。墨澈川握紧了拳头,丝丝血珠从他手心渗出,他闭上了眼,往日的温情终是不再,他要亲手杀了那霍洲和南宫陵云,为整个洛邑陪葬。
这南宫陵云有三个皇子,大皇子南宫明尘,为人低调,城府颇深,只是出身不好,那嫡长子南宫昭轩十几年前不知怎的病死,他才有机会坐上了大皇子的位置,二皇子南宫柏旭性情开朗,三皇子南宫泽允整日花天酒地,沉迷女色,是南宫陵云最不看好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