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染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看着有点拘谨，道：“我想好了，既然圣旨已下，那我便遵照圣旨做殿下的妃吧。”

声音，说得很轻，很柔。

说着，端起桌面上的茶盏，抿了一口。

动作，看上去，多少有点不自然。

顾少辰其实还是第一次当面跟她谈这个事，心中也是很紧张的，道：“要是没圣旨呢？没有圣旨的话，你愿意做我的九皇子妃吗？”

苏芷染手上捏紧了茶盏，想了一下，道：“应该……不愿意吧……”

顾少辰神经绷得更紧了：“这么说，还是外界因素强迫你嫁我的？”

苏芷染抿了抿唇，一双眼眸，转动着万千思索，道：“也不算吧，其实，能嫁给殿下，是我的荣幸，我只是觉得，是我配不上殿下，仅此而已。所以，要是没有这个圣旨，我应该不会答应殿下的求娶。”

说着，微微垂眸，又抿了口茶。

顾少辰道：“我明白了，你还是愿意嫁我的，只是因为一些想法在作祟，所以，才会变得这么犹豫的，对吧？”

苏芷染不知该怎么答，依然垂眸喝茶。

顾少辰接着说：“陆姑娘，对我来说，只要你是愿意的，就足够了。至于那些在作祟的想法，我跟你说，你真不用在意的，我更不会在意。我喜欢你的人，只要是你，我就喜欢，无所谓其他的东西。”

苏芷染眨眸：“殿下真的不在意吗？”

顾少辰颔首：“我当然不在意，我要是在意，就不会想要娶你，让你做我的妃了。”

苏芷染声音显得有点微弱，道：“万一，殿下只是图个新鲜，这才喜欢的我……或许，过阵子就不喜欢了，然后，想起我曾经嫁给杨楚璟的事，那就更不喜欢了，到时候……”

顾少辰一听到杨楚璟的名字，就不怎么爽，但，他不爽的是杨楚璟，并不是苏芷染，故而，那丝不爽只是一闪而过，就被他压下去了。

“不会的！”顾少辰的语调显得无比铿锵，目光坚定地看着苏芷染，“我喜欢你，绝对不是图个新鲜！”

“苏姑娘，不瞒你说，在当年，初次相逢，我见你第一眼的时候，就对你心动了！”

“当然，当时，我自己还不清楚这个情况。”

“后来，又见了你几次，每次见你，都想与你亲近，与你说话。”

“然后，我就越发确定，我是对你心动了。”

“还是不受控制的那种。”

“只是，那会，你是忠信侯夫人，所以……”

“我就不敢对你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只是将对你的这种感觉埋藏在心里，一直到现在。”

“后来，听说你服毒自尽了，也是让我难受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说到这个，他就突然想起，自己当初去“苏芷染”的墓前上香烧纸，被“陆岚洪”碰上了，当时的“陆岚洪”，不就是苏芷染吗？

也就是说，她其实是知道，自己对她应该有着某些情感的……嗯，很早以前就知道了，毕竟，她不是傻子呀！

关于此事，顾少辰也提了一嘴，然后问她：“当时，你是不是已经察觉出来了，我对你有着不一般的情感？”

苏芷染默了一下，脑海里回想着当年的那个事，然后道：“我，我是感觉到了一些不太对劲，但，我不知道，你对我……会是这样的想法……”

说着，脸上不由微微红了一下。

见她的脸上泛起红晕，顾少辰紧绷的心，不由放松了一些，道：“所以，我对你的情感并不是现在才有的，我不会在意你曾是忠信侯夫人一事，毕竟，在你是忠信侯夫人的时候，我对你，就已经有爱慕之心了。”

苏芷染喃喃着说：“哦……我知道了……你喜欢妇人……”

顾少辰眼角狠狠地抽了抽：“……！！！”

“不！”他否认，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我喜欢的，是你！”

苏芷染被他抓住手，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道：“谁知道呢。”

顾少辰没有放开她的手，而是凝视着她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说：“苏姑娘，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我是认真的！绝无别的念想！”

苏芷染撇动嘴角：“你，你抓疼我的手了……”

顾少辰这才反应过来，缓缓地放开了她的手。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一脸抱歉。

苏芷染揉了揉自己的手：“没关系的。”

看她在揉手，顾少辰有点想给她揉……

但，没胆。

他现在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

很担心，自己但凡有点表现不好的地方，就会给她落下不好的印象。

苏芷染揉完了手，将手收了起来，看向顾少辰，轻声说道：“殿下，其实，这个事，需要考虑的，不是我，是你。对我来说，嫁你，左右都不会亏，但，你娶我，是否会亏，可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