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李淳风敲响了医馆的门，不过一会儿，就有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传出来道：“敲什么敲，门都要给我敲烂了。”

“求求你，救救我姐姐，救救我姐姐。”李淳风跪了下来，不住的给医师磕头，声音恳求的说道。

医馆之人看了一眼姐弟俩的打扮，又看了看女孩的伤势，便一摆手道：“来不及了，回去准备后事吧。”

此话一出，李淳风好似疯了一般的冲上去说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姐姐还有救，还有救啊。”

“哼，有救，你要是有钱买根老山参，确实能救回来，你有钱吗？”

李淳风马上又对着医师磕头，他的额头一片血迹都不自知道：“求求你先救救我姐姐，等我长大，我当牛做马也会还给你钱的。”

“哼，赶快滚开，在来捣乱，看我不打死你。”说着医馆的大门轰然被重重的关上。

看着医馆大夫那冷漠的模样，他不由自问道：“好人，真的是好的吗？”

他背着姐姐，一步一步往家走去，他双眼无神般，一阵阵刺骨的的寒风如同一把把的刀子戳在他的身上，可是他却出奇的没有感觉到一丝寒意。

或许是他的心已经凉了吧，那种凉或许比万年的寒冰还要冰寒。

这一刻他真的很是绝望，他绝望的说道：“死了，或许死了也好，再也不用受这人间的疾苦了。

只是姐姐，你还没有吃到最心心念的鸡腿啊，哪怕你吃上一口也好啊。”

街头，血色的脚印一直绵延到街头的桑罗巷，最终被薄薄的积雪覆盖，好似从未出现过一样。

家徒四壁的屋子里面，只有一些破转头垒成的锅灶，一口大黑锅可能是这个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了。

寒风透过窗户一直吹在少年的身上，可是他却毫无所觉一般。

都说哀大莫过于心死，是不是就如同此刻少年的心情呢。

自己和姐姐相依为命，尤记得当年，自己快要饿死的时候，姐姐端着饭碗，给人磕头下跪，这才讨要了一些吃的东西，这才喂活了自己。

此后她去翠香楼做工，每天回来身上都有淤青，那时候自己不懂事，长大了才知道姐姐到底有多苦，她总是被人欺负，被人揍啊。

可她却从不抱怨，她说为了我，她一定要活下去，哪怕承受在多的折磨。

这一刻的姐姐很安静的躺在地上，一张破席子就是她最后的归宿。

看着那已经僵硬的姐姐，他拿出了鸡腿摆在了她的面前。

过了好久，好久，他忽然呢喃道：“什么是善，什么又是恶？”

那医馆明明可以救我的姐姐却视而不见，那恶人明明可以不帮我，却仗义出手相救，并赐予我食物。

他们到底谁是善人，谁又是恶人。

起因动念皆是因，当下所受皆是果。

娘说仁慈宽容就是善，贪婪狂暴就是恶，她告诉我，做人要善良。

可是自己一心向善又如何，自己被欺负，姐姐被欺负，如今更是无端惨死，现在成了尸体却连埋葬的钱都没有。

他眼中渐渐赤红无比的呐喊道：“我再也不要做一个善人，我要做恶人，做这世间最恶的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