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寝并不是真的侍寝，只是侍奉在床榻之侧，就寝前给主子从头到脚服侍着，让主子舒舒服服入睡。

夜间若有风吹草动，司影亦要比主子更快一步睁开眼，起身听命。

听着跟值夜的侍女相差无几，但比当值侍女更亲密一些，因为侍女不敢爬上他的床。

司影跟暖床的男宠又稍稍有些区别，因为从始至终并未有过任何关于情欲方面的暗示。

所以他认知中的侍寝，其实跟贴身服侍主子的小厮相仿，虽然不在他职责范围之内，但主子有命，司影只能服从。

可今夜似乎有所不同。

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之后，司影返回内殿，正要在床前跪候，却闻清冷的声音响起：“上来。”

“……是。”司影低垂的眼底划过一丝紧张，却还是利落地上床跪着，跪在床脚，离主子稍有些远。

“本王会吃了你？”轩辕沧眉眼微抬，瞳眸似一汪寒潭，深不见底又冷若冰霜，“过来。”

司影抿了抿唇，跪着朝前行了几步。

轩辕沧伸手勾起他的下巴，修长的手指划过他的颈项，毫无意外引起了司影全身的紧绷和戒备，那一刹间，他甚至没错过对方眼底稍闪即逝的杀气。

“想杀本王？”

司影脸色一变，下意识就要请罪，然而攫住他下巴的那个人却淡声说了句：“别动。”

司影僵直着身子，低声开口：“属下该死。”

“你该不该死，本王说了算。”修长手指从下巴划过颈项，慢慢探入他的衣襟，“晚间就寝还穿着一身整整齐齐？”

司影道：“属下要保护主子，不能……不能衣衫不整。”

那两根手指一直在他脖颈滑动，引起轻微颤栗，司影克制着命脉被人捏在手里的不安，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拿捏他命脉的人是他主子，就算主子要杀了他，也是他该受的。

他不能抗拒，不能抗拒。

“你这副身子，端王碰过吗？”轩辕沧语气淡漠。

司影茫然抬眸，随即意识到自己无礼急促把头垂下：“碰，碰过……”

“嗯？”脖颈上手指骤然使力，精准扼住他的要害，疏懒的嗓音里多了几分寒凉气息，“碰了你哪里？如何碰的？”

死亡的威胁笼罩下来，司影脊背越发僵直：“端王鞭打过属下，还……还用脚踩过属下的背……”

影卫是毫无尊严可言的人。

主子想杀便杀，想打便打，不用问任何理由，若差事办不好，甚至稍有差错，也会引来一顿残酷的惩罚。

空气里仿佛有片刻微妙。

轩辕沧缓缓松开施力的手指，嗤嗤冷笑：“真是个蠢东西。”

司影低眉。

“想要给自己讨个公道吗？”

司影立时伏跪在床上：“属下不敢，属下之前是端王的影卫，他如何对待属下，都是属下该得的——”

砰！

轩辕沧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司影被踹倒在地，顺势起身跪在床前：“属下该死，请主子责罚。”

“蠢货。”轩辕沧冷冷骂了一句，“本王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么个蠢货。”

司影低眉，脑子里一片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影卫的规矩一直是这么教的，主子要打罚都只能受着，不管有没有理由，不管自己有没有做错事。

若摊上一个残暴的主子，也是他命该如此。

“你方才说的那些都不算是碰。”轩辕沧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本王现在就教教你，什么是碰。”

“是。”

“衣服脱了，全部。”轩辕沧命令，“一件不留。”

司影心头一悸动，突然感到慌乱，毫无缘由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