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端王和丞相各怀心思,达成了表面上的合作。
而宫中自打皇后被关了禁闭之后,后宫嫔妃个个如惊弓之鸟,安分了不少。
轩辕麟理所当然地夜夜宿在疏凰宫,白天跟云娆一起批阅奏折,晚间与她耳鬓厮磨,共赴巫山云雨。
一时之间,贵妃盛宠六宫,风头无两,丰厚的赏赐如流水般送进疏凰宫。
杨尚书被全家抄斩带来的震慑和余悸持续大半个月,这期间除了礼部完全由穆青梧掌管之外,轩辕麟还趁机提拔了几个新贵,并在朝臣嫡子之中选了几个学识不错的,调入勤政殿做事。
其中户部尚书之子余望之做了御前侍读,是勤政殿几个官员之子中唯一一个有正式官职的,虽品级不高,却代表着皇帝的重视之意。
余尚书整个人精神气都不一样了,后宫女儿侍过寝,且未曾被打压,前朝自己的儿子得到重用——即便是帝王故意收拢人心,也足以让他扬眉吐气。
户部尚书原本算是端王一派的人,当然,是不坚定的端王派,眼下被轩辕麟几个决定这么一收拢,别说平日来往,就连上下朝都离端王远远的,生怕被冠上一个勾结亲王的罪名。
忠武侯府的兵权被收回,魏家从此只有侯爵而无实权。
轩辕麟江山一点点稳固了下来。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大臣们震惊地发现,端王跟丞相走得越来越近,像是达成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合作,只是没有证据之下,只能当做不知。
四月下旬,皇后娘娘的禁闭就已解除,只是她一直安静地待在凤仪宫,并未有什么动作,对云娆的盛宠似乎接受了一般。
甚至没有恢复嫔妃们的晨昏定省。
直到五月初,一张不起眼的密函夹带在食盒里被送进凤仪宫,与之一起的还有食盒最底层隐匿的一颗香丸。
沈映月沉默地看完密函,不吭一声地把密函扔在熏香炉里,冷眼看着火苗吞噬,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掌心黄豆粒一般大小的褐色香丸。
有孕?
皇上现在连她的凤仪宫都不来,她如何有孕?
以丞相和端王的实力,把消息传到后宫并不难,可让沈映月把轩辕麟请到凤仪宫,却难如登天。
“季嬷嬷,我应该怎么办?”沈映月坐在凤榻上,半个月的禁闭让她不敢再轻举妄动,甚至不愿意见人,厌恶看到那些嫔妃们眼底隐藏的怜悯,“父亲让我赶紧怀个孩子,可是皇上来都不来,本宫一个人怎么怀?”
季嬷嬷给她递了盏茶:“娘娘稍安勿躁。”
沈映月神色冷淡:“皇上独爱云娆,对其他人看都不看一眼,若云娆做出触怒帝王底线的事情,不知皇上会如何反应。”
“皇后娘娘?”季嬷嬷一惊,“您想做什么?”
沈映月没说话,眼底却划过一抹暗沉之色。
云娆独得圣宠,想要把皇上的宠爱从她身上抢过来,根本不可能,所以她只能想别的办法。
天下最让男人无法忍受的事情就是自己的女人红杏出墙,天下至尊的帝王更不可能忍受这一点。
一旦发生这种事情,轻则打入冷宫,重则当场处死。
总之绝不可能还有翻身的机会。
只是这个计划该如何实施,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皇后娘娘。”季嬷嬷站在一旁,注视着沈映月沉思的表情,不安地开口,“云贵妃眼下正是风光无限,您千万别做冲动之事……”
沈映月没说话。
她既然进了宫,就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等着云娆有了身孕,母凭子贵取代她的位子?
人不狠,地位不稳。
她必须为沈家和自己考虑。
沈映月敛眸看着自己手里的香丸,眉头微皱,今天是四月二十六,距离初一还有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