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我错了……”眼眶有些发酸，不过魂魄是没有眼泪的。

“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唯心悦你一人。”

美如冠玉的脸上表情无比认真，似是虔诚的信徒终于等到神明垂眸。

少女如玉容颜微微勾起一抹笑，她语气甚是温柔，

“嗯，我知道。”

醒来后看到朱佑樘的结局时她便知道。

“皎皎，我……能抱抱你吗？”在他彻底魂飞魄散之前，让他再抱抱她。

略带迟疑的说出这么一句，他眼里的小心翼翼似一记重锤击在元曦心口。

曾经霸道偏执的帝王，此时卑微且谨慎，似乎生怕再惹了她不悦。

神的记忆力一向很好。

元曦还清楚记得当初的她用了好几年时间，才让幼年受尽苦楚的朱佑樘脱离那副敏感谨慎、少年老成的模样。

“傻瓜……”

主动伸手环住他的腰，浓郁到极致的香甜气息瞬间将她包裹，让元曦一时有些熏熏然。

朱佑樘唇角上扬，笑容灿烂堪比那三月桃花。

侧头在她云鬓轻轻落下一吻，朱佑樘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用力收紧。

他怕她再次离开，又怕自己下一秒便会魂飞魄散，他只能用力抱紧些，再紧些，让自己消失之前再多抱抱她……

两人静静相拥，像是过了一会，又像是过了许久。

他听到怀里响起她轻灵柔和的声音，“朱佑樘……”

“嗯，我在。”他同样温柔回应着她。

元曦自他怀中抬起头，“你安心去投胎吧。”

朱佑樘摇摇头，“我本就是以甘愿献祭魂魄为交易，冥王才答应帮我寻你。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皎皎不必为我付出什么代价，更不要强求，知道吗？”

他知道她不是普通人，在冥王终于为他寻到人时，便告诉了他元曦的来历。

能在彻底消散之前再见她一面，将心里话告诉她，他就已经没有遗憾了。他不想皎皎为了自己犯规，更不想让她为他付出不必要的代价。

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元曦安抚般握住他的手，

“他不会将我怎样，我会用其他东西同他做交易，不会让双方吃亏的。你安心去投胎转世，万不可将魂魄给他。”

朱佑樘眉头微皱，眸中满是不赞同。元曦抢在他开口前踮脚吻上他的唇。

魂魄是没有温度的，看起来殷红的唇，口感却是冰冰凉凉，像是夏日的冰沙。

在朱佑樘看不到的地方，元曦手中掐诀，孟婆便看到自己刚给一鬼魂盛好的孟婆汤突然凭空消失了。

似有所感的遥遥瞥了两人一眼，孟婆收回目光，

“唉，终于是要走喽~”语气似惋惜又似感叹。

……

犹带余温的药丸入口即化，顺着喉咙滚了下去。

原本沉浸在元曦温柔中的朱佑樘立刻睁开双眼，语气略带不安，

“皎皎，你给我喂的什么？”

虽是如此问着，但那香气他太过熟悉，这一千年中他不知被孟婆将其端到面前多少次，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发觉出那是孟婆汤。

“放心，闻人莫定是有求于我，想我帮忙罢了，不会有何影响。”

元曦微微一笑，踮脚在他耳畔烙下一吻，

“再见了，朱佑樘。”

……

送走了朱佑樘，元曦主动出现在闻人莫宫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