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茶放到鼻下轻嗅了嗅，“上好的雪水，看不出来雪堡主还是个如此风雅的人。”

他的眸子又黑了一些，元曦觉得这应该是他动怒的迹象，

“上面不是写着‘生死不论’？若我输了，死于你的剑下，还不够你解气么？”

雪寒衣凝视她半晌，最终还是开口应了，

“好”。

“那便先盖个手印吧。”

将他的手拿起来，在雪寒衣的死亡凝视下，元曦直接咬破他的食指，然后拿着那根手指摁在了上面。

“一式两份，你这份我放在桌子上了。”

“至于时间……便定在十日后吧，这几日就先打扰雪堡主了。”

如此说着，元曦顺便在他胸前轻点，解开了雪寒衣的穴道，而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前来找雪寒衣的管家恰好看到这一幕，惊的胡子都被拽掉了几根。

是他上了年纪眼花了吗？他怎么看见这大晚上的，好像有个女子从堡主房间出来了？

元曦礼貌颔首，“劳驾这位大叔为我安排一下房间”。

管家眨眨眼。

堡主房间的灯是亮着的没错啊，他没反驳，那是不是代表……

沉默了几息时间，见自家堡主没反对，管家一双老眼乐得笑眯眯，语气也很是开心，

“姑娘请跟我来”。

真没想到，自家堡主要么不开窍，这一开窍就找了个这么好看的，而且大晚上的还拉着人家促膝长谈。

年轻人哟！

一路上，管家对元曦的态度简直不要太和蔼，他还很上道的把元曦安排在雪寒衣的隔壁院子，真可谓是神助攻了。

……

次日一早，元曦才一醒来，就有一个小丫鬟走进来服侍她穿衣梳妆。

还有另一个小丫头过来问她是要现在摆饭，还是等雪寒衣练完剑同他一起用餐。

其态度之恭敬，语气之热情，一看就知道是管家特意派来的。

“你家堡主平日都在何处练剑？”

听元曦这么问，其中的圆脸小丫头一脸姨母笑，

“堡主每日卯时便起来练剑，辰时才回来，就在后面那处梨花林里”。

另一个瓜子脸的小姑娘也窃笑一声，“若姑娘想要去看看，我们可以带路。只不过堡主平日不让人靠近那里，我们最多只能在远处看着”。

抬手将最后一根簪子插上，元曦微微一笑，

“那便去瞧瞧”。

几人没走太久便到了。

将两个小丫鬟打发走，元曦缓步靠近，打算近距离看看这“天下第一剑”的风姿。

梨花竞相开放，一身月牙白的雪寒衣身处其中，挥剑如风。动作流畅而有力，剑尖在空中划过道道弧光，冰冷而肃杀。

剑气带动着梨花纷纷扬扬落下，如同下了一场花瓣雨，看着极具美感。他的剑极快极简，整体招式没有一招是多余的。

招式杀伐果断，冰冷无情，一如他这个人。

不怪乎是气运之子，若非这是在凡俗界，以他的剑术造诣，假以时日定能以剑入道。

正感叹着，那雪白剑尖突然调转方向，直直朝她刺来……

元曦不闪不避，就这么静静看着。

最终，剑在离她颈间一寸停了下来。

扑面而来的剑气微微荡起她的墨发，清晨曦光洒在那张绝美的脸上，衬得这一刻的元曦犹如九天仙子。

雪寒衣眸光微动，“为何不躲？”

“自然是因为相信你。”

“刀剑无眼。”

元曦淡笑着用一根手指拨开剑尖，

“若收不住，那便是剑使人，而非人使剑。天下第一剑怎会犯如此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