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费奥多尔的通风报信,我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的。
我并不清楚费奥多尔查到的资料是哪一个版本,是黑衣组织编造的或者是甚尔术士杀手的曾经。可不管是哪一个版本,伏黑甚尔显然都不会是什么好人,这点毋庸置疑,并不是能洗白的过去。
不过我认为,费奥多尔查到的消息应该是前者。
会这么猜的原因很简单,完全是因为费奥多尔的态度。
费奥多尔跟我的交谈中并没有表现丝毫担忧来,这代表他没有把甚尔的威胁放在眼中,认为对方带来的麻烦尚在能处理的范围之内。
换而言之,他认为甚尔的存在对我也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否则一直想表现对我重视的费奥多尔不会放弃如此好的表现机会。
看在费奥多尔的消息上,我在分别之前建议他可以先离开乌丸宅一段时间,等事情过去后再回来也不迟。
费奥多尔显然不了解天与咒缚的破坏力,但凡甚尔认真一点,他完全可以把乌丸宅夷为平地。
宅子里的其他人就算了,大家都有腿想来不会跑的太慢,受伤免不了但却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费奥多尔的身体不太好,我真的怕他跑不出来,看在消息是他带来的份上,我还是多说了一句。
如果费奥多尔听我的建议自然好,他便能避过这场无妄之灾,如果不以为意,那我也尽到了劝解的义务,他受伤我也不会感到愧疚。
至于费奥多尔如何理解,我便管不着了。
跟我预料的差不多,我很快就接到了来自乌丸家的电话,打电话的是管家,他替嗓子受伤而无法直接跟我说话的家主传达了一下他的意思。他希望我今天中午能回去一趟,一家人吃一顿饭。
一家人?
看来乌丸家已经把甚尔请过去了,还真是一群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者。
这么好看的热闹我当然要参与一下,于是自然答应了下来,只是动身的时间要晚一些。
一来是给甚尔充足的时间,让他有足够的发挥余地,二来是英里下午就会回来。我们两个人既然是一起出来的,自然要一起回去,我还能介绍甚尔给英里认识一下。
我对自己的安排十分满意。
约定时间过去两个小时后,英里开车载着我开进了乌丸宅。
英里看着没有任何佣人且敞开的大门,下意识减慢了车速。
“辉夜,我有种不好的感觉,要不掉头离开?”英里的第六感告诉她出事了,但她暂且无从得知发生了什么。
“没事的英里,今天乌丸家请了一位客人过来,想来大家都在忙着招呼对方。”
英里半信半疑,还是开车驶进了大门,而随着车子越走越接近宅子,期间更是完全不见走到的佣人,英里尚未放下的心再次提前。
等走到主宅大门看到里面情形的时候,英里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稍慢一步的我站在英里身后,看到了此刻房间里的样子。
原本装修的富丽堂皇的房间,此刻却好似遭受了一场惨烈的激战一般,满目疮痍。房间内的各种装饰品,有的散落在地上,有的则被撞得粉碎,七零八落,一片狼藉。 不仅如此,四周的墙壁和家具上,还溅满了红色的不明液体。而在这满地的狼藉之中,更有许多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如果不是还有其他活人在,这个场景可以完美代入仇家上门杀人灭口的恐怖场景。
我的视线从房间的环境转到房间里的人上面。
此刻可以把房间里的人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人,看他们的打扮是乌丸家雇佣的保安和保镖。第二部分的人虽然醒着但此刻一个个鼻青脸肿,如今正全部跪在地上,看着就十分屈辱的样子。
然后是最后一个人,他此刻姿势相当豪放坐在唯一的沙发上,颇有一种下面的各位都是垃圾的感觉。
哦,不是感觉,下面的人在他眼里真的只是一群垃圾。
有人到来自然引起了房间里人的注意,除了昏迷的躺在地上的人没有反应外,其他人的视线都下意识看了过来。
在看到是我和英里后,跪着的乌丸直眼睛闪过期待的神色,不是期待我来拯救他,而是期待我之后的下场。
凭什么他们要受此伤害和羞辱,她也别想跑掉!
在乌丸直的期待中,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站了起来。
看着就不好惹的男人笑起来,嘴角的疤痕让他的面容变得更加凶恶,虽然男人姿态十分放松,但依旧给人带来一种压迫感,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懒懒散散的男人,而是一只会撕碎一切的饿狼。
“看看谁回来了?”
甚尔的话中带着笑意,对不知情的人来说那就是看到新目标的兴奋。
而我十分清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于是我打算过去跟甚尔打招呼,结果英里僵硬着身体把我牢牢挡在了身后。整个人进入了戒备模式。
做过忍者的英里已经判断出,对面的男人相当强,她们两个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只是眼下逃是逃不掉的,英里只期望自己能为辉夜阻拦一下对方的脚步。
糟糕,我忘记跟英里说甚尔的身份了。
我安抚的拍了拍英里的肩膀,心里充满了愧疚。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甚尔会弄出这宛如上门寻仇的架势来,也低估了甚尔的带给陌生人的压迫感,以至于毫无准备的英受到了惊吓。
为了不破坏甚尔营造的氛围,我没有第一时间解释,而是绕过英里朝着甚尔走了过去,最后站在了一身匪气的男人眼前。
甚尔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动作间是看的出的温柔,跟刚刚暴打众人的样子大相径庭,那些还没有晕过去的人目睹了这一幕,都感到十分荒诞和不可思议。
他怎么可以差别对待呢,这不公平!
尤其是乌丸直离得最近,看的最清楚,此刻真是恨得几乎要把牙咬碎了。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全错了,错了!
“心肝,爸爸来给你撑腰来了,高不高兴。”
我用亮闪闪的眼神看着甚尔,肯定的点了点头。
“甚尔最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