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便有人拿着名册来报,玄瑢轻瞧上一眼,问道:“派出去的人,可有传消息回?”
侍从颔首,道:“有几波只是寻常,唯有一处,有些蹊跷。”
“嗯,加派人手,不得再有误。”
“是。”
玄瑢面上的肃然刚褪下些,又见那已告退的侍从脚步一顿,迟疑一瞬又折返了回来。
玄瑢沉下脸。
“殿下,还有一事有疑,王佐带着一队人追进城,照理当回了,可”侍从知晓这是玄瑢不愿意听的消息,声音也愈发低沉下来。
玄瑢使劲一挥宽袖,“等他回来受罚。”
城里,如何能出得乱子?有胡知府守着,他也留了人,若是有动静,早该报上来。何况,城里几乎日日巡查,料那人再有胆子,也不敢在城里兴什么风浪。
校场环境本简陋,眼瞧着人都散了,玄瑢也不想再多待一瞬。他踏进装着冰匣的马车里,在摇晃中暂且闭眸休憩。
他似乎被眼下的事情耽搁太久了,近日朝中诸多要事,父皇都交给那劳什子的老七处理,如此下去,极为不妥,便是母妃给传递的书信,语气都一次严过一次。
他挺直的背脊松懈下来,养尊处优多年,这几日的连轴转,着实让他憔悴不少。
等这事儿了了
“殿下。”
马车外,马蹄声伴着侍从的急唤,让已松懈下来的玄瑢再度睁开眼。
马车还未停稳,那侍从已拱手守在外头。
“殿下,有发现!”
玄瑢撩起车帘的手一紧,接近成功的喜悦让他的心脏如赛马场上的擂鼓般跳动。
那侍从从马上取下一物,双手递给玄瑢,道:“我们的人赶过去时,他们应是有所察觉,提前撤离。我们寻了周遭的住户,给出的描述都与萧家二郎无二。”
玄瑢接过他手中的小布袋,仔细打开。
“我们把这些掏出来时,那火盆摸着尚烫手。”侍从一一解释,“还有那折扇,落在桌台后头,应是二公子的物件。”
玄瑢伸手推了推那仅剩的的绢帛边角,眉头慢慢收拢。倒并非是上头有什么密文,只是这一瞧,便是北淩国的文字。
他将包袱搁下,将里头的绢帛残骸一一挑拣出来,排在马车里的软席垫上。
剩余的文字并不多,所幸他们这些皇子,从小就有父子教各国文字。他指尖轻抵着碎绢帛,稍稍变动顺序。
脑中倏然一道惊雷闪过,惊得他指尖都颤了颤。
“带我去。”玄瑢阴沉着张脸,甩下车帘,厉声吩咐。
远郊。
农家人的屋棚多是简陋,唯有一处,有修葺过的痕迹,虽依旧朴素,却规整恬静许多。
玄瑢远远就撩了窗帘子,只往那有兵士守着的屋棚一瞄,心下就多出三分肯定。
他踏步进院,院里早已跪着六七个庄稼汉,瞧着模样,该是周遭的邻里。他们素来与庄稼地为伴,哪里见过这般场面,一个个低垂着脑袋,露出被晒得乌黑的脖颈。
一个兵士瞧见玄瑢进院,行礼后道,“殿下,都盘问过了。画师依着他们的描述,画出的几人,便是萧家二郎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