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液从没感觉自己有把这本书读进去,他基本只是理解和记忆,如同幼时学习畴算,里面讲述的东西他没什么感觉,很多时候还有些抵触。
但它们确实如此刻在他的心神境了,并且真的扫去了这方境界的不少迷雾。
“心简就是在自己心里写字吗?我能不能控制?”裴液从没听说过这种事情。
许绰微微蹙眉看着他,轻点下巴思忖道:“【心简】不是拿来‘用’的,也不记载在某一篇章,它有些类似‘高僧舍利’,传说赤心明性的读书人有机会从经典中摘得这种神术,由于不是常规手段,记载也不太多。”
“馆主有没有?”
“没有。”
“我比较想知道它能用来做什么,朱先生为何又把它授给我。”
“朱问做事很凭心意,也许他认为你会需要这个吧……可能在此时,也可能在二十年之后。”许绰坐到他身边,“至于能不能控制,我们来试试吧,你心中《仪礼》此时刻到哪里?”
“就上次读到的地方。”
“好,你现在继续往下读。”
裴液便低头展书认真读去,大约一个时辰过去,他读罢了新的一章,刚要翻页,被一把扇子压住,旁边女子道:“你现下再进去看看。”
裴液进去瞧了瞧,又出来。
“如何?”
“有……但没完全有。”
“嗯?”
“就是……断断续续,模模糊糊……有的地方还刻错了……”裴液疑惑地蹙着眉,“这是为什么?”
许绰沉默一下:“你是不是没读懂,囫囵吞枣了?”
“怎么会,我懂了才看下一句的。”
“懂错了。”
“……”
“以前,朱问就要你自己读吗?”
裴液握着书,沉默一下:“读完后朱先生会给我重新仔细讲一遍。”
许绰朝他伸手:“拿来吧。”
……
【心简】之刻果然在于明解,裴液此时明白了朱问“一字一究”的古板,当此篇在许绰口中理顺之后,果然就刻进了他的心中。
“我们再来试另一件事。”许绰将另一本书递给他,裴液接过来,乃是本旧且劣的薄书,他端正封面一看,微微脸红。
乃是本《红楼戏鸳鸯》。
裴液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看女子一眼:“这什么啊……”
“你认真看就是。”
裴液便又放在膝上翻开,低头看去,这下只翻了两页他就进入其中了。
果然是个男女情事的话本,故事倒并不像封面那么俗艳,构思很精巧,情意很真切,描绘也很细腻,固有些艳笔和挠人的桥段以博人眼球,但总得来说在裴液读过的话本中算得上精品。裴液在稍微的失望中看得津津有味,合上最后一页时还有些恋恋不舍。
许绰在旁边托腮看着他:“这个需要仔细给你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