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夜色偶尔也会醉人。
至少宓桃现在就觉得自己似乎有点醉了,头晕目眩,无法去细想他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任由他抱着,安静的呼吸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烟味儿,试图让过于迟钝的大脑转得再快点。
他不是那个让人恶心的闻淮辞?
这句话的意思是:他已经不是闻淮辞了,还是说他改邪归正了?
不不不,她怎么又开始怀疑他了。
他说了他没做过那些事。
宓桃暗暗揪了下自己的大腿。
疼痛让她有几分清醒。
所以,是前面一个意思?
宓桃忽然抬头,诧异的看着他:“所以你也是穿来的吗?”
闻淮辞安静的和她对视,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说:“这个答案,需要桃桃自己去寻找。”
“为什么啊?”
宓桃不解:“你直接告诉我不行吗,干嘛弄得这么复杂?”
她噘嘴,“你就告诉我你是不是穿来的不就行了?”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话说得那么复杂,直接点不行吗?
故弄玄虚!
闻淮辞略显无奈,他仔细的看着她的神色,注意着她的状态,见她并没有什么不适感,迟疑片刻才轻声道:“如果我说,是呢。”
宓桃瞬间睁大了眼:“是的话,那我们岂不就是同类吗?”
她忽然就激动起来,抓着他的衣裳,“真的吗,你真的是穿来的?你怎么穿的,你本来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你是穿来的,那之前的闻淮辞呢?”
“你是什么时候穿来的,不会也是一年前吧?”
宓桃像个好奇宝宝,有太多太多问题,可每个问题又好像都能找到不对的地方,她一边问又一边自我否决:“不对啊,你一年前才穿来的话,那我们这也没多少时间相处吧,你为什么会这么喜欢我?”
“为了我来这个世界是什么意思,你和我是一个世界穿来的,我们以前认识?”
她越说越烦恼,“也不对,你说过我就是宓桃,我刚才跳舞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就是她,那你如果是穿来的话就不对了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说到这里,宓桃忽然皱眉闭上眼。
闻淮辞一直紧紧盯着她,见状有些紧张,“怎么了?”
宓桃按着自己的脑袋:“有点头疼。”
她拍了下自己的头,闻淮辞忙抓住她的手,皱眉:“打着就不疼了?”
他替她揉按太阳穴,宓桃将脑袋靠在他肩上委屈巴巴的噘嘴,“可能是信息量太大了,我现在脑子好像不太灵活,稍微多想点事儿就会疼。”
之前也是这样,他告诉她一些事儿,只要过于复杂,她稍微想想头就痛起来了。
闻淮辞目光渐深:“那就别想了。”
宓桃很烦躁:“可是我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不让我想,那你告诉我好不好?”
夜色沉沉,闻淮辞的眼神也沉着。
她现在的状态果然还是不能接受那些太过复杂的信息,如果他再同她说得更多,她精神会彻底崩溃。
闻淮辞把那些意图出口的话都压下去,装作无事般轻笑了声:“别胡思乱想了,都是逗你的。”
宓桃一愣:“什么?”
闻淮辞叹气:“怎么宓桃老师还真以为,有穿书这回事儿吗?”
他屈指刮了下她鼻尖,声线里蕴着纵容和无奈:“大明星,少看点弱智剧本。”
说完,他俯身将她抱了起来:“外面凉,先回去。”
宓桃又被他气到了。
她被他抱着,忍不住去掐他脖子:“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相信你了你竟然又骗我?闻淮辞,狼来了的故事听过吧,以后我要是再怀疑你你就没资格生气了你知道吗,这都是你自找的!”
闻淮辞也已经将方才那些情绪压下去,见她恢复了满满活力,他只弯唇笑笑:“嗯,以后就算桃桃不相信我,我也不会跟桃桃生气了。”
宓桃根本不信他,轻撇嘴:“你这人情绪还挺善变的,一会儿忧郁一会儿贱,也不知道到底哪个你才是真的你。”
说完,她又迟疑:“你真的是跟我开玩笑吗?”
她抱着他,望着他如夜色般深谧的眼,轻声说:“闻淮辞,你别骗我。”
她已经决定好了要无条件信任他,她不希望自己的决定会成为笑话。
闻淮辞默了默,同样轻着声线:“我没骗你,我的确不是穿书来的。”
宓桃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