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离得多近才可以呢?”巴布朝我耳语。
我吸着牙丈量距离。从这里到门口大概有五十英尺,比我想象的长了不少,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从这里的话,我应该能行”,我从背包中翻出一张小的塑料身份识别卡,“一有谁靠近,赶紧通知我。”
身份卡就是能用于出入大楼的门卡,osc inc的员工人手一张。我不确定在辞职后我的还能不能用,但至少值得一试。
随着穿过额前的一股熟悉热流,卡片被翠绿色魔力包裹,悬浮在离地几英寸处稳定地朝门口飘去。
飞板璐窃笑着道:“可爱标记童子军渗透者!”
“嘘!”巴布道。
在大约三十五英尺时我开始感到吃力。卡片本身只有几盎司(1盎司=2835克)重,但距离使我的魔力摄取变得越来越艰难。
“目前无危险”,小萍花低声说。
几乎要到了,还差一小点。我奋起余力将它抬高,靠在门禁上。
哔……哔,哔,哔。
指示灯还是红色。
“嗨呀”,小萍花道,“看来你猜对了,甜贝尔。”
“不出意料”,我咬着牙道,“人力资源部的解雇政策总是这么没人性。”
玛姬靠在一棵树上:“所以,执行b计划?”
我将卡片浮回来,躺上草坪稍事休息:“对,时机也快到了。”
实际上,时机来得非常快。我恰巧知道顾客服务部门有几个烟瘾大的职员,他们是不是就要走到后头来抽支烟过过瘾。和我的推断完全相同,约莫十五分钟后,一对肥胖的中年男子推门而出,点上烟开始闲谈。
飞板璐在烟味中低声发牢骚。
我将蹄子搭她肩膀上:“忍住。”
“别屈服!”巴布耳语。
“抵抗烟草奏响的塞壬之曲!”玛姬道。
飞板璐耷拉耳朵:“我恨你们所有马。”
“哦嘿,可我们都爱你!”小萍花将她抱住。
飞板璐没有回应拥抱,可也没有将小萍花推开:“非,常,恨。”
两个男子在满足烟瘾的同时交谈了大约十分钟,他们完事后丢掉烟头朝门走去。其中一个掏出卡片往锁上一划,灯应声变绿。他们推开门,走入大厅。
我将精力集中到快速合拢的门上。我汇聚视线,极力延伸着奥术感知。不够,还是短了些,我拼命向前,太阳穴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就像过度拉伸已经僵化的肌肉一样。不论怎样,我成功感受到门,并开始用悬浮术阻止其合拢。
不行,它太沉重,我感觉简直像试图浮起玛姬一样。伴着一声低呼,我的魔法立场耗竭,溃散于无形。
“甜贝尔……”飞板璐道。
我无视掉她。门马上就要关上了,我得赶紧想点其他办法。建筑旁陪衬着假山,我迅速抓起一块石头卡在门缝里。
“好了,快走!”我想动身,可僵直地瘫软在地。小萍花、巴布西西和飞板璐朝前冲去,玛姬则在我来得及拒绝前弯腰抱起我。她迅速缩短距离进入大厅,小萍花将石头踢掉,门咔擦一声锁死。
现在我们身处一个中规中矩,配备着极不舒适桌椅的休息室,墙光秃秃的,只有贴着声明和政策的公告板。白灿灿的日光灯闪得我们直揉眼睛。
“楼梯间在哪?”巴布发问。
我无声地指向右侧一扇紧靠着我们的门。
玛姬打开门,我们迅速溜进去,映入眼帘的是空荡昏暗的楼梯间和螺旋而上的惨白楼梯。
我在玛姬怀里扭动:“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她略微迟疑,还是缓慢照做了。我靠着她的腿调整身体,突然发现她们全在以古怪的眼神看我。
“怎么了?”
“你流鼻血了”,小萍花道。
我触碰鼻子,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我拿近蹄子,发现上面印着一抹殷红。
“哦。”
“对,你现在没法一口气上五层楼”,玛姬再次弯腰将我捡起,“一旦昏过去,你就没法好好操纵电脑了。”
我屈服地叹息,环住她的脖子:“好吧,不过经过洗手间时请停一下,我要把这个清理干净。”
“咱们去洗手间没问题吧?”巴布问道。
我摇头:“只要过了第二层,我们就只需要保持安静。”
“那咱们走吧”,飞板璐开始爬楼梯,我们紧随其后。
“小傻瓜”,玛姬落在最后朝我低语,“你没必要那么勉强自己的。”
我叹口气,用纸巾抹去血迹:“我不知道门会有那么沉。”
玛姬轻拍我的鬃毛:“你没事吧?”
“没事”,我看向不断被抛在身后的楼梯,“这不是中风或类似疾病的症状,我只是一时半会没法操纵如此沉重的东西了而已。”
我注意到玛姬的动作在听到我说“一时半会”时一滞。
“告诉我,你不会养成经常拼命的习惯,对吧?”
我呻吟:“至少我们进来了,不是吗?”
“别搪塞我”,玛姬嘶声道,“我绝不会——”
在我们到达二楼时,她止住了话头。小萍花、飞板璐和巴布西西都太矮,绝不会被窗户里的人发现,所以她们直接小跑过去。而玛姬就需要佝偻着身体小心翼翼地挪动。在经过窗户时,我听到纷乱的电话声和模糊不清的交谈。
在上到三楼后,玛姬继续刚刚的话:“我绝不会坐视你为证明自己的价值而伤害自己。我知道你比表现得要痛苦,也很高兴你能振作起来,可一直积蓄愤怒直到忍无可忍不是什么好主意。别忘了,你还有我们,无论你怎么想,我们都很需要你,正如你需要我们一样。作为这个计划的策划者,你做得很棒,可你没必要将计划对我们保密。现在,你能否对我做出以后不再单独行动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