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岚大新闻传播学院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后，徐青橘仿佛卸下了所有重担一样，整个人都轻松了。

大概是一周以后，她接到了徐楠的电话。

徐楠问：“录取通知书到了吗？”

徐青橘“嗯”了声。

徐楠声音轻快道：“拍张照发给我看看吧。”

徐青橘迟疑了下。

徐楠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声音拔高了一些，“怎么了？”

徐青橘犹豫几秒，老实交代了：“我报的是新闻系，不是汉语言。”

这个消息仿佛一个炸弹，徐楠都懵了。

她迅速思考了一下，急道：“你怎么能报新闻系呢？当记者哪有当老师稳定，还去外面风吹雨晒，被人却欺负了怎么办？”

她越说越生气，“谁准许你自作主张的？你还把我当你妈妈吗？转专业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我说一声……”

徐青橘一直安静地听着，徐楠的声音顺着外放响彻整个阳台。

阳台门突然被人推开，徐青橘下意识回头，就见商彻一手拎着锅铲，另一只手拿着一只活螃蟹，穿着他的菠萝吹雪围裙，茫然地看过来：“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在骂你？”

徐青橘无声做了个口型，“我妈。”

商彻识趣地关上了阳台门。

他们谈了快四年，他只见过徐楠一次，但足以看出对方并不喜欢他。

等徐楠爆发完，徐青橘冷静道：“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选择，不是一时冲动。”

她想了想，放轻声音：“妈，我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拥有一切成年人该拥有的权利，会判断会思考会对我自己负责，无论是学哪个专业，还是和谁谈恋爱，别人都干涉不了我。”

徐青橘顿了顿，又说；“你该试着学会放手了。”

手机听筒里只剩下徐楠粗重的呼吸声。

片刻后，她一言不发地挂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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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谢盈窝在沙发上，抱着小橘猫揉了半天。

“没有然后了，我们这两个月都没有联系过。”徐青橘盘腿坐在沙发上吃着黑椒鸡块。

毕业后，谢盈疯狂出去旅游，玩到现在才舍得回来。

她一回国，就来了徐青橘这里，给她带了厚厚的一摞纪念品。

谢盈啧了声，“那你今年过年还回去吗？”

“回啊。”

徐青橘说，“我要是不回去，她一个人也太清冷了。”

谢盈嘀咕道：“我要是你，我肯定不回去。”

徐青橘叹了口气：“小时候我发高烧，她连夜背着我去了医院。”

谢盈一愣。

徐青橘继续说：“她很疼我，对我也很好，以前上学时我被欺负了她第一个不答应……但她对我不好的时候也很多。我不能因为她对我的不好，就忘记她对我的好。更何况，她生我一场，养我一场，因果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欠下了……”

她根本就还不清。

以她的身体为养分，在她的肚子里待了十个月，撑开她的肚子，留下了不会消失的妊娠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