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宁走到一楼,面对咄咄逼人的陆鹤年,缓缓踱步向前。
“古有圣贤七步成诗,小女今日想效仿先贤,同样七步成诗。”
“你们都听好了。”
谢宁宁缓缓踏出第一步,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缓慢走过七步后,谢宁宁眉头瞬间舒展开来。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这一刻谢宁宁霸气侧漏,一首《游子吟》被她吟诵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谢宁宁静静看着陆鹤年,陆鹤年竟被她的气势惊得连连后退。
“陆鹤年,请用你的才华战胜我。”
“尔等谁敢迎战?”
谢宁宁大声吼出这两句,大厅鸦雀无声,过了许久,一个苍老的声音兀突响起。
“全是托兴,终之悠然。不言之感,复非睍睆寒泉之比。千古之下,犹不忘淡,诗之尤不朽者。”
紧接着魁首们的声音在大厅上响起。
“仁孝之言,自然风雅。”
“仁孝蔼蔼,万古如新。”
最后化为一句:
“吾等不如也。”
谢宁宁等的就是这句话,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谢宁宁直指陆鹤年,问道:
“现在你还看不起女子吗?”
陆鹤年被谢宁宁的气势震愣在原地。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好!”
随即掌声兀突在安静的大厅响了起来。
谢宁宁抬头一看,竟然是柳清欢。
谢宁宁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耳边如雷般的掌声,她想当一回老师,教一教这些目中无人的古人。
“常言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当今世道,男女皆可读书,男子作诗,为何女子作不得?”
“不是因为女子不如你们,而是你们,你们每一个人,不肯将一丁点机会让给女子。”
“如果女子有了舞台,她们的成就不比你们在座的少。”
“我姑且问你们一句:尔等为何读书?”
“是为了高人一等,自视甚高吗?”
柳清欢眼眶红红,她是柳重的独女,她的文采涵养不输男子,可是父亲时常看着她叹息:你若是男子多好啊。
谢宁宁摇摇头,抬头望着远方,目光悠远。
“不,读书的意义远不止于此,我告诉你们为何读书。”
就在此时,谢宁宁清越激昂的声音再次响起,一鼓作气大声喊了出来。
“尔等读书,应当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轰——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这是何等伟岸的理想。
白发苍苍的骆宁手指不住地颤抖,良久,他伸出自己干枯的手,颤巍巍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向谢宁宁走去。
“此等绝世大才,我竟然因其性别加以轻视。”
“老夫这七十年竟是白活了。”
骆宁声嘶力竭,面容悲怆,看得谢宁宁心惊胆战,生怕这位老爷子情绪太过激动,把自己给送走了。
不过,效果倒是不错。
谢宁宁环视一周,众人皆沉浸在刚才的震撼之中,谢宁宁决定在添加一把火。
谢宁宁挺直腰杆,目视前方,张开双臂,准备发出最后的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