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黎净尘，还是很好懂的。

他伸手将黎净尘的脸掰了回来，“你是不是觉得，这些诡婴生前很惨。”

“你很愤怒，却也无能为力。”

黎净尘没反驳，“我爸总说，黎家人的理念，是济世救人。”

他自嘲的一笑，“济的什么世？救的什么人？”

“跟马后炮一样。”

“很多时候，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不是吗？”

“而我只能为这些事强行画一个句号。”

“一个完全不圆满的句号。”

这话，在陆尘看来，也没毛病。

但他也得稍微，安慰一下可怜大狗不是。

他回忆了一下听过的那些个大道理，挑挑拣拣，开口道：“那就向前看。”

“救你还来得及救的。”

“惨剧不止存在于过去，还存在于现在和未来。”

陆尘想，这话应该可以安慰他了。

黎净尘挪开陆尘的手，“话是这么说，但很难想得那么开。”

陆尘暗自啧了一声，安慰人这事儿真麻烦。

这也不行。

于是支着下巴随意的道：“现在不是有很多重生者吗？”

“也许你可以研究研究，究竟有什么办法可以重生。”

“让你重生回……惨剧这种东西，最开始出现的时候。”

“要不然，你在什么时候，大约都会想，我怎么没能阻止惨剧的发生。”

陆尘叹息着拉长声音道：“毕竟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有惨剧在发生呢。”

所以，这个世界真烂。

黎净尘的情绪似乎好了些，他嘀咕道：“哪有那么好的事儿，说重生就重生，想重生到什么时候就能重生到什么时候。”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有人的地方，就总会发生这样的事。”

“难不成重生回天地初开的时候？”

说完，他自己笑了一下，又变回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改变不了过去，那就通过现在来改变未来。”

陆尘也跟着笑了一下。

“畜生！都是一群畜生！”

醒来的陈化羽双眼猩红，充斥着愤怒。

她冷冷的一笑，“就让他们去死好了！反正也是死有余辜！”

那些女婴，有捂死的，溺死的，摔死的。

还有活生生扔下山沟自生自灭的。

陈化羽有些咬牙切齿，“虎毒还不食子呢，怎么会有这么畜生的爸妈？”

“要不是师父带走了我，我最后的归宿，恐怕也是这个山沟吧！”

岑梦拉着小姑娘过来了。

小姑娘说，“姐姐们说啦，你们经过了考验，所以她们愿意和你们交流了哦。”

“不过需要我来传话。”

“她们问你们想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让大家沉默了下来。

陈化羽愤怒归愤怒，但也还有那么点理智的。

她黑着一张脸对黎净尘道：“要怎么处理你决定吧，反正我是说不出什么好话。”

谢寒也打手语表示让黎净尘决定。

黎净尘想了一下，问陆尘，“你会怎么做？”

陆尘像是说笑一般，轻飘飘的道：“把整个村子的人都杀掉。”

前世他确实那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