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心这种事虽然不太好听吧,但放在男人身上也是无伤大雅,放在乔姑娘身上就不一样了,别人会说她水性杨花。”
“所以我想你师父即使知道也不会介意的。”叶姑娘宽慰地拍拍方多病,“不过这白水宫就有意思了。”
“他们抛出的这个引子,是顺着肖紫衿开的头往下深究的。”
“李相夷包庇我连续杀死各门各派百余人,这个罪名跟变心完全不是一个等级。流言一旦传开,李相夷如今死无对证,就等于将四顾门架在火上烤。”
“可偏偏,白水宫是备了重礼而来,感情上又跟肖紫衿站在一处,只不过一个讨厌我,另一个讨厌李相夷。”
“这绝对不是肖紫衿的段位,他恐怕还以为白水宫是友非敌。”
“我猜这会儿,白水宫的人应该在蹿腾他,借此事把新四顾门与过去做个划分。正好复兴大会在即,不妨清算李相夷从前当门主时犯过的错,好让他这个新门主坐得安稳。”
李莲花顿时一挑眉。
叶姑娘的眼睛总是能看到一些旁人看不到的东西。
“这局看着呢,有点我的风格,也有几分角丽谯的味道,但总觉得更像是万圣道所为。毕竟他们才是要打压新四顾门的势力,而角丽谯最近心思应该不在这上面。”
方多病恍然大悟:“那我岂不是还得回百川院——”
“你一个小刑探瞎操什么心呐。”李莲花一把把人按住,“大人的事小孩别掺和。”
这事水很深,方小宝这么冲动,别问题没解决先把自己暴露给幕后之人了。
李莲花脑子里在飞速盘算,如何敷衍方小宝,又如何不动声色地提点四顾门。
叶姑娘忽然内力传音给他。
“该是十年前做局害你的那人,要我帮你把他钓出来吗?”
第二日他们继续启程往小青峰去,路上的流言果真比昨日又离谱了一些。
近些年,江湖上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一堆什么寒梅仙子、风尘剑客、绝情刀等等等等,其中大多都是从小听李相夷的传说长大。
这忽然之间,偶像变成了沉溺女色、是非不分的人,一时什么反应都有。
而且听闻那传说中的叶二小姐、清焰姑娘就在这个彩衣镇上,不少人就打定主意要找当事人对质个明白。
李莲花只是出门买个早餐的功夫,便见着一群人提着剑,气势汹汹地挨家挨户搜查,一副掘地三尺也要把叶二小姐找出来的架势。
甚至昨日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跟叶二小姐一桌的还有莲花楼楼主李神医、天机山庄少庄主方多病,都被列作了‘可疑人等’的范畴。
李莲花早餐也没买,转头就溜回了楼里,即刻驾马启程。
这么显眼一座莲花楼,再被人找上门来。
饿了一夜,发现又没有早饭吃的方大公子,气鼓鼓地啃着干粮喝凉水,看向李莲花的眼神充满了怨气。
“为什么不让我出去说个清楚!”
“合着他们败坏的不是你的名声!我师父——”
“方小宝!”李莲花被他烦的无奈,一指点在他的哑穴上,“好好吃你的饭。”
一会等叶姑娘睡醒了,他得告诫大家这几日都别出门,龟缩在楼内直到婚宴开始。
不过,距离婚期还有十几日,想藏这么久也着实不太容易。
“阿飞,这我思来想去,只有你适合出门买菜。”李莲花冲阿飞招招手,“如果不想接下来的几天都啃干粮的话,就只好麻烦你了。”
“我不去。”笛飞声拒绝地很是干脆,“我又不在乎吃干粮。”
“我去。”叶姑娘倒是毫无自知之明,今日穿了身明艳的杏色长裙,还化了妆,琳琅环佩,招摇得很。
李莲花惊讶地看她提着裙摆从楼上下来,“叶姑娘,这还没到晌午呢,你不再睡会了?”
“睡不着。我昨夜翻来覆去,总觉得漏了什么。”叶姑娘揉了揉太阳穴,“刚才想起来,昨天肖紫衿还说了一件什么事。那什么苗疆蛊王……是干什么吃的?”
“这跟你自己有关的事,怎么这般不上心。”李莲花给她倒了杯热茶,“我也想问你呢,你那同心蛊从何而来?”
“我亲娘留下的锦盒与书信,可里面没有跟我身世有关的东西。”叶灼接过茶,顺势坐下,“所以我才说不知道这蛊王年纪多大了,听肖紫衿这个意思,是我舅舅,还是外公啊?”
李莲花循循善诱,“那关于你亲娘,你知道多少?”
“一点也不知道。”叶灼实话实说,“我根本就不关心。”
李莲花扶额。
“看来又要麻烦笛盟主了。”他瞥了一眼啃着面饼的方多病,“对了,别提醒方小宝这件事,不然他肯定要溜去百川院偷看卷宗,像他那么不专业再被发现了……徒惹是非。”
“知道你护着他,放心,不会连累你的小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