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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辐射音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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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想哭。为了铁蹄,为了薇薇,为了那只骨灰被封存在瓶子里的小雌驹,为了小呆……尽管我仍旧对她的存活怀着希望,也为了那些仍存活于世的小马。但我做不到,我太累了,累到哭不出来。而且周围的小马也太多了。脑海中的小马告诉我,我的痛苦,我的悲戚,都应当藏在内心的深处。我可以在灾厄面前,或在敬心面前痛哭流涕,但不能在这些小马面前做。

灾厄在我身边躺下,盯着地板。他的牛仔帽忧伤地斜向一旁,他没有哭,至少看不出他在哭。但我的朋友掩饰不住自己的痛苦。我想前去安慰他,但四肢拒绝这么做。

“我们会弥补这一切,”我向他保证。

灾厄微动,没有看向我,而是看向了那一排排被污迹斑斑的床单盖住的小马形状的凸起。

“你不能起死回生。”

他的声音干涩,充满了挫败感。我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埋起来躲避这种声音。

我想象着铁蹄庄严地走过那一排排被床单盖住的尸体,为那些逝去的小马作无声而郑重的见证。他应当在这里,我心里的小马哀痛不已。紧接着,我残酷的想象把铁蹄也算进了那些被床单覆盖的尸体之中,窒息感让我不得不移开视线。

我望向糖心,目光紧随着那只穿着黄粉条纹的护士装的白色陆马。我曾对她一时兴起,她也的确令马着迷。但此时此刻,我只恨她不是薇薇,我们太需要薇薇的医疗技能了。

或者敬心。这是个自私的愿望,但我允许自己这么想。敬心对我的治愈,远超一大堆治疗药剂和朗姆酒。敬心就是我的太阳,即使只露个面也足以温暖我,她温柔的话语能轻松驱散我脑中的阴云,她的舌头,会舔……

我的想法被轨权的突然出现打断了。那只灰黑色的雄马和一只毛发稀疏、浑身疮疤的雌驹一起走了进来,我之前见过他们一起行动。雌驹的掠夺者护甲充分显露出了她的可爱标记:一个滴血的黑色针状匕首。

我眯起了眼睛。

“你把野火炸弹给了红眼,”他向我走来,正张嘴要说点什么,我冲他狠狠啐了一口。他的嘴一下子又闭了起来。气氛立刻变得尖锐、无比紧张、充斥着火药味。

灾厄起身,用阴沉的目光瞪着那只身为镇长的小马。

那只毛发稀疏的小马插进我们中间,要么是对我和镇长之间的不和气氛毫无自觉,要么就是干脆不在乎。“哇,总算见到你了,”她说,“站在正义善良什么狗屁玩意的那一边,当个英雄的感觉可真他妈的爽。”

“你又算什么?”我很不满。她看起来像个掠夺者,听起来也像。

“短刃(stiletto),”她咧开嘴,面露凶相,“来自碎蹄岭的掠夺者……不过我觉得我们已经不算了,我们现在为了乐子和利益保卫废土。”

是葛瓦德的小马,碎蹄岭现在开始招收佣兵了,他们和我之前见过的鬃毛修成尖刺状的小马、以及小呆的狮鹫保镖一起工作。就我现在所知,葛瓦德打算把自己手下的势力合而为一,同时也在思索怎么处置里面的那些“臭蛋”。这大概就是她对待不那么粗鄙,还算值得信任,不至于让她利爪相向,却也不会乐意安排在身边的前掠夺者的方式?

“然后你帮他引爆了炸弹,”轨权的语气非常冰冷。

“他用炸弹威胁了敬心!”我咬牙切齿,随即发现跟他提这个名字毫无意义,“他威胁了整个十马塔,里面可是有上千只小马!”

“你的行为给我惹上了麻烦,我当时需要向红眼证明新苹果鲁萨并不是在反抗他,”轨权瞪了我一眼,随即环视一圈,“还有,难道你更希望在镇上放一枚未引爆的野火炸弹?没马会这么做,简直是疯了!”

我的神经绷紧了。尽管疲惫不堪,我还是努力地控制自己(和善)不用蹄子踹他的脸。

“而且,现在显得反而是你们在为红眼做事,”轨权悄声说,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先前抹除他的奴隶贩子,现在却抹除了他的敌军……我可预见不到这样的发展。”

加倍地努力控制。灾厄怒发冲冠,发出威胁性的嘶鸣。

“而且他似乎也备好了对你们的方案。”

什么情况?

短刃显然已经觉得无趣了。她跑开了,坐在一旁,望着天空打磨着自己护甲上的钉刺。

“你什么意思?”我问,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轨权耸耸肩。“不清楚,但我是来告诉你们,你们能再次踏足新苹果鲁萨了,”他说,“既然红眼觉得留你们有用,就没必要再立规矩驱逐你们了,更别提这种规定搞得我在dj pon-3的忠实听众之间的名声有多臭了。”轨权很不满,“我能继续当镇长就已经很走运了。”

短刃走过来,用前蹄戳了镇长一下:“狮鹫们来了,看上去是头儿。”

我仰望高空。在一百多只天马的努力下,云幕已经完全归位,封死缺口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废土又一次被阴郁笼罩。远处,一道闪光照亮了乌云的底部,随即又有更近的一道闪光与之回应。那道光照亮出了一群狮鹫,两只身形稍小的狮鹫飞在领头的狮鹫两侧,后者正率领整个群体飞向新苹果鲁萨。

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

冰冷的、干净的雨水从乌云间倾洒下来。雨点在放射水池里激起涟漪,扩大了水坑,稀释了辐射。雨水打在那些金属货车上,发出清脆的金属敲击声,像是送葬的鼓点。这场风暴雨势渐缓,而糖心迅速召集所有志愿者,在伤者们被淋透之前尽可能把他们送回室内。

灾厄走到我小床的一头,停下来怒视着轨权和短刃:“你们哪个来帮咱抬另一边,帮咱把她送到‘无所不有’杂货店里去,或者干脆帮……”

“好吧,好吧,”短刃屈服了,用牙齿咬住了另一端,“你真是个强硬的家伙,令我印象深刻,非常讨厌,但也挺令我震惊。”

我去小呆那里的旅途并不孤单。“无所不有”杂货店可是新苹果鲁萨室内空间最大的建筑之一,六七张床铺被飘到了空中,几分钟内就被搬到或拖到了屋内。“哦,这可真是不走寻常路,”我嘟囔。我的床被放在小呆房间的门口附近。尸鬼看起来一动不动。银贝儿蜷缩在她的身上,断断续续地打着瞌睡。一袋喝空的辐特宁静静躺在她们身下的地板上,一小滴闪着微光的橘色汁液从熟睡的小雌驹嘴角流下来。如果没有辐特宁,丧火的辐射光芒会让这里变成小呆专属的房间。

“她会好起来吗?”我问轨权。虽然身边围满了小马,但我没有其他小马可以问。泽妮思又不见了。

发着微光的鸟儿轻柔地叫着。我再次真切希望薇薇能在这里。我不确定她再次见到尸鬼会不会比以前好受一点,但至少她能告诉我丧火婉转的啼鸣表达了什么。

一只蹄子拍上了我的肩膀:“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的真实身份?”

我转过头,是我们在小蝶木屋帮过的那只琥珀色的雌驹和卡其色的雄驹。伸蹄拍我的雌驹正努力在脸上同时维持着崇拜和愤怒两种表情。我脸红了,脑里的小马坚持认为脸颊上多余的热量来自朗姆酒,绝对不是出于尴尬,或者是被一只漂亮的雌驹拍了一下。噢对了,那个食堂。我现在应该再多喝点酒,总比做出回答简单得多,没错。

“我在你面前滔滔不绝讲了那么多废土女英雄的事,你却一句话都不说!”雌驹抗议道。

她生气了吗?“我不是……”我努力辩解,“我是说……我只是努力在做正确的事,就像每只小马都会做的那样。”

“对呀,”雌驹打断我,翻了个白眼,“就像每只小马都会做的那样。因为每只小马都会冒着生命危险,冲进小马国最危险的怪物的老巢,在里面引爆一个野火炸弹,把它们给赶走。”

她得逞地一笑。

我睁大双眼,全身都紧张地绷紧。“什么?你怎么……知道……但……”我说得结结巴巴。当然,所有小马都会知道。毕竟dj pon3见证了这件事,但我并不应该因此受到赞扬。

“对,”雄驹补充,“在我看来,绝对不能放任一个未爆的超聚魔法炸弹被废土上的一些坏蛋拿走,炸死一大群小马。”我一怔。“但只有你成功解决了,确保了它不会再被用来伤害任何小马,也只有你除掉了……多少来着,上百个?上千个?……那种以狩猎小马为乐的怪物。”他接下来的话透出一丝讽刺,“就像每只小马都会做的那样。”

我的思绪乱作一团,感到自己的世界脱离了正轨。那些有关我做过的事的记忆,最后只融成一副图景:铁蹄站立的地方突然爆裂,一道利爪撕开了他的装甲,切断了他的脖颈。

离我三张床位远的一只雄驹突然醒来,尖叫着四下踢打。两只雄驹赶去按住了他,灾厄从小呆的存货里翻出了镇痛剂,顺蹄把瓶盖扔到柜台上。在雄驹的尖叫中,我听到镇长轨权宣布小呆的医疗储备被收作公有,仅供紧急情况使用。我脑中的小马一蹄跺了上去。我无法想象任何马,尤其是善良好心的小呆,会在这种情况下限售药品,但我仍然希望镇长至少能征求一下小呆的许可,而不是用自己的权力私自这么做。

门猛地被打开了,一丝雨渗了进来。两只色彩鲜艳、蹄无寸铁的天马冲进了这家拥挤不堪的小店。灾厄给雄驹扎上了一针镇痛剂,用蹄子慢慢把剩下的药液推了进去,他的喊叫声才渐渐平息。其他小马纷纷压低声音或停止了交谈,抬头对两个不速之客怒目而视。房间一角,一个妻子仍在为自己缠满沾血绷带的丈夫啜泣着,就连她都偷偷瞄了一眼。

“我敢肯定他们把她带到这儿来了,”一只天马——有着向日葵黄的皮毛和卷曲得有点夸张的深红鬃毛、以及一个微笑太阳的可爱标记——边走进来边说,面对自己受到的怒视,她瞪大了双眼。在她身后,一只翡翠色皮毛、鸭绿色短鬃的雄驹正努力抓住她蓬松的尾巴往后拉。

“你疯了吗?”他压低声音嘶鸣,但声音还是传开了,“他们会杀了你!很可能已经把她杀了。如你所知,这里可是他们的炊房!”

雌驹局促地笑了一下,看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独角兽和陆马,一颗汗珠顺着额头滚了下来。她尴尬地抬起一只前蹄,严厉地悄声对身后的同伴说:“他们听得见你的话。”

我身旁琥珀色的雌驹跺了跺蹄,悄声笑着:“我开始怀疑天马们是不是真有那么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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