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问候让恬静有些动容，很细微的表情，但莱阳发现了。

她很短暂地吸了下鼻子，轻轻呼吸下，说道：“没什么好不好的，就拖着身子往前走呗，你呢，怎么脸颊都凹进去了？”

她忽然的对视让莱阳目光有些颤抖，但心里彷佛有一株内芽得到了点点雨水的倾洒，升起一抹无法言说的滋润感。

莱阳摸了摸脸，挤出笑容问有吗？

恬静嗯了声，又沉默了。

数秒后莱阳看向前方的绿植，它们在月华下显出一种黑绿色，就像自己的心情一样，明明是一片绿冉，却因失去了光，呈现不出原本颜色。

来的路上，莱阳演练了很多次要说的话……

可此刻，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心潮像被闸门堵住一般，进退两难，难受至极！

重重的呼了口气后，莱阳余光瞄见恬静手腕上有淤青，他瞬间丢失了任何想法，皱眉盯着那儿问怎么回事？

“没什么，不小心磕的。”恬静低眸瞄了眼，用手轻压住说。

“怎么可能是磕的？你是不是跟谁起争执了！？”

“莱阳……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

莱阳在错顿中情绪有些翻涌，他反问必须有事才能找她吗？

“是！我们不应该再见面的……不应该的。”

恬静低头，侧脸被长发遮挡住，低声道：“我已经用了最大气力将你从我世界中剥离出去，你为什么还要再出现？”

“我……”

莱阳语塞数秒，声音发颤道：“所以你现在后悔当初认识我了？”

她沉默。

“是啊，你那会就不该拦我，让我跳下去算了，也省的现在你我都难受！你知道吗？我……我无数次想到你，真的……真的我觉得心都一个玻璃瓶子罩住，没有氧气，无法呼吸，也听不到外界的一切，全都是你在一遍遍喊我名字！就是……就是因为我遇到过太惊艳的你，所以但凡还有一口气喘着，你但凡还没嫁人，我总不断地问自己，为什么不能想办法和你在一起！为什么？”

“别说了莱阳……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

“没意思，难道都不能说了吗？我们原来无话不谈，你给我说过多少话你忘记了？你……你说想跟我永远在一起，还说我的世界很大，有万家灯火，有驰马扬帆，但你的世界很小，就只有我！你忘记了吗？”

恬静起身要走，可莱阳一把拽住她，看清楚了她回眸时的痛苦，也看见了她眼角溢出的泪光。

好巧不巧的是，莱阳刚好拽到了她手腕的淤青处，于是恬静发出一声“疼”。

莱阳手赶紧往下一滑，却顺势牵住她的手。

这是阔别多日后，再次的肌肤碰触。

那种炙热的温感像一道流窜的电，胜过了无数言语的堆积，以一种最野蛮原始的状态从掌心处分流冲击，撞开了他们内心的某种隔阂。

恬静脸颊上发生了好几种情绪变化，但她没冷漠的松开手，而是怔愣住，不知所以。

莱阳强压紧张，靠近她，感受到了她呼出的热气，也听到了她心跳声。

这会院子里的虫鸣好像都静音了，它们彷佛都在黑夜中注视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