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笑姐姐，你看我从附近的地里挖的野菜。”

扎着两根麻花辫的粥粥双手举着菜篮子给云之笑看她出门归来的收获。他们的孤儿院偏郊外，附近除了居民住宅，还有不少土地。冬季刚过，地里熬过酷寒的野草渐渐开始冒头。粥粥的菜篮子里是枯萎叶子中长着小小一朵的茵陈。

正月茵陈二月蒿，夏季的茵陈可以挖来换钱，而正月的茵陈刚出苗，正是嫩的时候，凉拌、野草团子、粉蒸味道不错，具有营养。

云妈妈之前有这样做过，跟她时间久的孩子也就学会了。粥粥跟着同伴出去玩的时候，就带了一篮子回来。

“粥粥真棒。”

云之笑轻轻摸了下粥粥的头顶，夸赞粥粥。粥粥十岁，兔儿唇，右腿天生残疾，她四岁时被云妈妈捡到，是特别粘人又可爱的女孩儿。

“那我们今天用这些做野菜团子好不好？”云之笑问。

粥粥漆黑的眼睛澄澈闪着，很是灵动，用脆生生的声音回应着“好”。粥粥又忙不迭地去厨房拿了一个盆过来，用来放捡干净的茵陈。

两人一人一个矮板凳，挑捡着茵陈上的枯枝。

“姐······姐姐。”

没过一分钟，两人中间投下来一片阴影，挡住了她们捡茵陈的光，云之笑和粥粥同时抬头看去。

“是大哥哥。”

粥粥欣喜地说道。

在粥粥眼里，这个勇敢打了欺负他们的坏人的头头的人，是英雄。

“你醒了。”云之笑仰着头看着对方。

心道脸虽然被刚逝去的冬季冻得酡红酡红的，但一双眼睛澄澈无比，像黑曜石。

“姐姐。”

对方蹲了下来，与坐在小板凳上的云之笑视线平行，又是眼神倔强中又带着激动地喊了一声“姐姐”。

这让云之笑觉得对方不是因为客气礼貌，而是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人。

云之笑试探性地询问，“五百乘二等于多少？”

“一千。”

对方丝毫没有犹豫。

云之笑眨了眨眼，对方不是傻子，智力正常。

“我不是你‘姐姐’。”

“姐姐。”

男生继续喊。

“我不是。”

“姐姐。”

两人一个否认，一个继续认，一旁的粥粥以为他们在玩游戏，捂着嘴笑。

数十个来回后，云之笑承认她没有耐心。

“好吧，你可以喊我‘姐姐’，但是我真不是你想找的那个。”最后，云之笑妥协地说。

男生只听他想听到的，“我就是你‘姐姐’。”

他嘿嘿一笑，满意地又叫了一声“姐姐”，带着连粥粥都能听出来的满足和高兴。

“我叫云之笑，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