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云之笑当着他们几个人的面跳楼的那一幕,谁都没有忘记。亦在几年后的今天,依旧是她的梦魇。
也许,对顾京墨也是。
那天后,他们谁也没在提起过,但谁也没有忘记掉。云挽月虽然信顾京墨睡梦中喊挽留云之笑没有别的意思,但她此刻也没有了心情替其舒展眉宇。
云挽月转身,准备先去沙发上坐着冷静会儿。
“不要,之笑。”
云挽月身子僵住,呆然地垂下眼睛,望着被抓住的手腕。有了大动作的顾京墨被梦一吓,一下子就醒了,先感受到的就是自己抓着什么,再顺着他抓的手腕看上去时,对上云挽月有些失落的眼神,瞬间松开了手,可又觉得反应过大,反而有掩耳盗铃的意思,但再把手伸出去重新握上,也有些说不清楚。
顾京墨的心思纠结的如同那蜘蛛反复织就的网。看似一目了然,实则盘根错节,理不清头绪。
被松开手腕的云挽月没揪着这一点不放,生硬的转了话题,“我带了补汤来,你这几天工作辛苦了,过来喝些补补身子吧。”
云挽月说着,朝茶几的方向走去。
顾京墨在椅子上发呆几秒,接着起身抬脚朝云挽月走去。云挽月这时已经打开保温桶的盖子,拿出最上面的碗。
再拧开一层盖子后,鸡汤的鲜味便扑鼻般涌出来,顾京墨的肚子咕叫了两声。
“挽月,我——”
云挽月把汤推给顾京墨,“先喝汤吧,冷了就不好喝了。”
顾京墨被云挽月体贴的话弄得着急,抓住欲收回去的手,“对不起,挽月,我刚才抓着你喊了之笑。你别误会,我对她没有多余的感情,我只是——”
顾京墨忽然有些烦躁,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
云之笑的脸在他脑子里像在播放无声投影似的,无论怎么挥都挥不掉。
可对上云挽月耐心的神情,顾京墨便觉得无论如何,解释不能就此止住。
“挽月,我们的婚礼上,我好像看到云之笑了。”
云挽月愕然,“你认错人了吧。”
怎么会!
她是当着他们的面跳楼的,当场死亡。
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他们的婚礼现场。
“不会的。”顾京墨肯定他没认错,右手抬起捂在了左臂上,当时他被她撞到,胳膊还特别疼。
能感觉到疼,所以不是幻觉,也不是那时他在做梦。
“你别吓我。”云挽月忽然带上哭腔,她想到了云之笑死前对他们的祝福,还有这两天萦绕在她梦里不散的身影。
见自己说的话吓到妻子了,顾京墨又有些懊恼。
五年前的事,是他们所有人挥之不去的噩梦,也是不可以轻易提起的禁忌。
云之笑跳楼时,最后的话是留给他和挽月的。
明明是祝福,可越发让他觉得是诅咒。
一个要自己和挽月不得安好的诅咒。
“挽月,我们明天去看看她吧。”
云挽月稳下心神,应下了。
云挽月倒的一碗汤,顾京墨没心情喝,云挽月也没心思再去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