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贾弘玉散了检讨贾雨村大会之后,鬼使神差翻墙进入了大观园来游园。
刚到了一蓬蔷薇花架边,“有人哽噎?”
他竖起来耳朵来细听。
扯着声尾前去寻人,忽见一少女小柳眉蹙,眼颦秋水,面薄腰纤,袅袅婷婷,大有几分林黛玉之态势。
她蹲在花下,拿着一根绾头的银簪子在地下抠土,一面悄悄滴滴答答的流泪,也不抹泪水。
“难道这痴丫头,又学我颦儿来葬花不成?”
他望着簪子的起落,一笔一画一点一勾,数了数,十八笔。
近前两步一瞅原来是萧蔷的“蔷”字。
“哈~”这个是什么?谁与贾蔷勾搭?不,杏子阴假凤泣虚凰,茜纱窗真情揆痴理?是什么女的单思病?
我的天,怎么记不起来了?
“喂,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也不抬头看他,只是一味埋首痴痴地、孤独地写下来“蔷”字,已经是有好几千个了,也不停手。
单思病太熬煎人了,这么单薄小身板,可熬的住?
“闷闷不乐的,无个开心样儿,不如我替你分担一些过来吧?”贾弘玉见她不理不睬,也蹲下来,用树丫在她画好的字上涂鸦。
“呀……”龄官炸毛了,扑上来,一把推他。
贾弘玉让她唬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
“咳咳……”龄官捂着胸脯咳嗽几下。
“喂喂喂,小姑奶奶,你不会是咳血吧?”
红楼梦中的姑娘们动不动就咳嗽出两口血来,忒吓人的。
龄官终于抬头看他,不由一怔,这个少年比自己年轻,但是俊俏的令人心烦意乱。比起贾蔷还要俊一倍。
“与你无关,你走,你走……”
“我不走,我知道,你暗恋贾蔷,但是,他并不是真的想与你一起,他玩玩你罢了!”
龄官身体一颤栗,眼圈儿一红,呢泪水叭哒叭哒又掉下来。
“唉!你何必一颗心牵在在他的身上?他什么身份?宁国府正派玄孙,你是一个下九流的人,你们身份悬殊,根本就不可能娶你为妻。
所托非人,自欺欺人,自找苦吃,你以为他会心疼你这样子吗?
不,他绝对不可能为你一个戏子流一滴泪水。
醒醒吧!”
贾弘玉狠狠地一刀捅破她的幻想。
龄官呆滞,手中的簪子停止了,泪水也收住了。
“来,你试试写贾弘玉三个字,我的名字。”
“玉摧花?我知道你,你是一个超级混蛋。”龄官忽然哭出来,小粉拳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
打的累了,也不哭了,就说了自己的名字:“我叫龄官……”
“龄官?十二小优伶的龄官?”
贾蔷与龄官有一段小情戏。
贾蔷带着寡母住在宁国府,在扒灰珍手下蹭饭吃,有人说,他的寡母早就入了扒灰珍摩掌中。
要不然贾府小戏班的执行总裁什么时候轮到他,贾府为迎接元妃娘娘回来省亲,第一次下江南姑苏采办小戏子手握三万两银子,真正的肥差,一次过赚过够。
没有裙带关系,扒灰珍不会那么好相处的。
近水楼台先得月,龄官豆蔻少女,就这样落入他的编织的情网中。
贾蔷虽俊美、个性聪明,但品行一般,口碑与贾珍、贾蓉父子差不多。
每天斗鸡走狗,赏花烟花问柳。
典型的纨绔子弟,又粗俗,又奸滑。
龄官在这场爱恋注定之是没有结果的。她的坚持与倔强,只是在心存侥幸,希望能够拥有一份戏剧中爱情。
“他不是一个良配,龄官你错付了。”
“切,你的意思是你玉摧花是一个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