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仓后背着地,才感到了撞击痛。
楚思婉擦着眼泪走到仰面朝天的田仓身边。
救妻失败的田仓顿觉自己特别无能,连老婆都保护不了,一个翻身趴在地上,很瓜怂地大哭起来。
田阿会不知具体情况,只能蹲在田仓身前,手足无措地问着:“咋了,这是咋了?”
田仓这出人意料的举动,让楚思婉哭笑不得。
普通百姓,遇到这样的事,又打不过,能怎样呢。
内心备受打击,又无能为力,这种感觉是那么让人痛苦。
楚思婉望了一眼庄飞鹤所在的屋子,不屑地踹了踹田仓,道:“我刚才在里面,他是在救你媳妇,绝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田仓的哭声戛然而止,双手撑地站了坐了起来,速度快得像个猴子,“你说啥,他是在救阿香?”
“对呀,我为什么要骗你,他要是对你媳妇有非分之想,我第一个就不同意!”楚思婉指着屋子道。
田仓这才冷静下来。
楚思婉说得有道理,再说了他媳妇的样貌他还不知道,跟眼前的楚思婉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那庄飞鹤守着楚思婉不下手,非得对他媳妇下手,这说不通呀。
这样想着,田仓破涕为笑。
楚思婉斜了一眼田仓,心想,这样的男人,真是奇葩。
劝住了田仓,楚思婉可不想再进那屋子。
将柳余香子宫内的死胎清除干净,庄飞鹤把已经用过的线丝折断扔进桶中,起身收好寒阴笛,又从八宝葫芦里倒出一颗甘饴丹,很小心地用双指捏下一小块,比泪珠还要小,塞进了柳余香的嘴里。
庄飞鹤对柳余香并不大方,甘饴丹只给了她那么小一丁点,但是已经够用。
大功告成的庄飞鹤踱出屋子,对田仓道:“给你媳妇擦擦身子,一个时辰之后,我们准备出城。”
田仓面带愧色,拉着母亲毛兰向屋内走去。
“楚思婉,帮帮他们。”庄飞鹤又道。
“好!”楚思婉善解人意道。
柳余香整个人以那样的姿势悬在空中,并且隐秘部位有血迹,而且身下还有一桶血肉模糊的腌臜东西。
田仓和毛兰的只看得后面冷汗直冒。
眼神无处安放的毛兰的禁不住问道:“儿呀,阿香这到底是怎么了呀?”
田仓心痛地看着姿势怪异的柳余香,内心矛盾。
如果早知道庄飞鹤要这样治病,他说不定真地会让柳余香死掉,至少能有个好名节。
楚思婉走进屋,温言道:“田仓,你把这俩桶都拿出去,该倒的东西找地方倒掉,阿婶,你去弄热水给她擦身体。”
她井井有条地指挥着田仓和毛兰的。
田仓朝其中一个桶里瞅了一眼,血糊糊的一堆。
没敢多问,就提着俩桶出了屋子,将其中一个空桶往地上一扔,然后又出了院子,跑到巷子外空旷无人的地方,将另一个桶倒空。
他反身往回走,没过多久,一些闻到腥味的夜猫聚了过来。
柳余香的身子被婆婆和田泰清理干净,又换上新衣。
庄飞鹤让田泰从房顶上下来。
“四周没有任何异常。”田泰顺着梯子下到院子,向庄飞鹤汇报。
田泰有着让庄飞鹤都感到惊讶的纪律性,刚才田仓在院中又喊又哭的,竟然没有让他分心。
庄飞鹤心中对田泰刮目三分。
“好。”他表扬道。
下面的事,就是收拾行李。
庄飞鹤提醒田泰一家子,能不拿的东西就别拿,到了鹳州,缺的东西全部给他们换新的。
他们也没什么可拿的。
田阿会挖了一铲贺州的土,放在了布袋里,带在身上。其他人直接轻装上阵,只拿了几件路上更换的衣物。
借着夜色,他们所有人出了巷子,准备踏上背井离乡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