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凭他一个初中毕业生,哪里能想到这么多的道道,又是引蛇出洞,又是螳螂捕蝉的。
“我猜,这个訾萤下山之后直接去了囚禁楚思婉的地方。”秦明月道。
“是,关押楚思婉的地方离翠萍山并不远,绕过一道山梁就到,是一个已经荒废的小村落。待訾萤走后,我潜了进去。”
庄飞鹤字斟句酌,用了一个潜字,像是偷偷摸摸地进去,实际情况是一路斩杀过去,村庄里訾萤的人没留一个活口。
他都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这么杀伐果决,杀人如切瓜,事后还这么心平气和,心安理得。
秦明月为庄飞鹤续上茶,将茶壶轻轻置于桌上,神色突然有了点阴郁,嗫嚅道:“庄公子,为何你带楚思婉回来时,会是那般模样?”
他不敢想象,楚思婉到底遭受了什么样的虐待,有没有被
庄飞鹤也是怜惜又心痛,也知秦明月的顾虑,自责道:“我还是去晚了,让楚思婉受了这么大的难,但结果远没有你想得那么遭,她还是处子之身,这点我可以保证。”
在这个世界里,名节好像很重要。
秦明月在意楚思婉的身子,不仅仅因为名节,还因为楚思婉如果不是处子之身,那玄机剑法就不能再练了。
楚思婉这生性刚烈的女孩子,难保能受得了如此耻辱的打击。
庄飞鹤这么一说,秦明月彻底放下心来。
庄飞鹤不误担心道:“我见到楚思婉时,她已昏迷,想必这些遭遇她并不记得,如果将来她问起来,也希望秦掌门妥善应对,不要给她留下什么阴影。”
“多谢庄公子提醒。”秦明月谢道。
“太客气,我早就说过咱们别这么客气。”庄飞鹤笑道,表情轻松。
“那我还有一个问题。”秦明月道。
庄飞鹤优雅一伸手,示意秦明月明说。
“楚思婉大概何时能醒?”
“不是今天傍晚,就是明天早上。”
秦明月彻底轻松下来,道:“这几日就请庄公子在羽睦山庄小住,毕竟你还被七大门派通缉。”
庄飞鹤早有此意,可还是面上推辞道:“不了,不能给羽睦山庄添麻烦,对于躲避通缉,我还是有信心的。”
“不不不,我已经吩咐下去,你来山庄的事要严格保密,就算有其他门派的听到风声来我这里要人,我也会亲自去解释。”秦明月诚心要留庄飞鹤。
庄飞鹤不再推辞,再推辞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夜深,山间冷风呼啸,鸟禽已归巢,凶兽已入眠。
除了风声,没有任何杂音。
一顶大红色,在夜色中着实有些阴森的花轿由山顶跃出,悬空而行,红绸飘舞,鬼魅异常。
大红花轿轿顶镶有一颗骷髅牛头,牛角弯折高延,空洞的牛眼中是无尽的黑暗。
花轿四角各挂有一盏灯笼,里面烛火摇曳。
长长的轿杆两端各斜坐着一个身着与花轿颜色一致衣服,面色高冷的少女。
两个轿杆,四位少女,她们左手掌灯,右手持剑,两两相并,又前后背对。
在花轿之后,还跟着一个有顶,四周吊着轻纱的花床,床上布满鲜花花瓣,更诡奇的是花床之上还放有一个浴盆,盆中水汽氤氲,水温适宜。
花床由四位红衣女子肩抗而行,紧跟花轿,速度快不说,还十分稳当,浴盆中的水都无任何波澜。
花轿和花床疾驰至已被庄飞鹤夷为平地的废弃村落之中,徐徐落下。
八位少女速站成两排,单膝跪地,一臂横于胸前,恭敬地目视地面。
这时,花轿的挡帘突然撩起,从中快步走出一老太。
这老太身材矮小,略显佝偻,脸上沟壑丛生,但精神矍铄。
她左手举一金属法杖,法杖顶端挂有七七八八不知名的物件,随风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这老太走到少女前面,单膝下跪,将法杖平放于胸前,开口发声,声音洪亮:“妖惑尉,竺凤,老奴恭迎訾萤姑娘!”
“恭迎訾萤姑娘!”老太身后的少女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