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国公显然没料到，燕成帝留他在御书房，是为了跟他说这个。

他愣了愣，很快回禀：“皇上，实不相瞒，太子是臣的女婿，纵使他犯下过错，臣哪会就此不管不顾。”

“臣之所以没有替太子在皇上这儿说情，是因为东宫禁足前，芷兰派人出宫传过消息，让臣不得插手东宫事务。”

让御林军将东宫围起来之前，太子身边那个小太监出宫过一趟，岂能瞒过燕成帝？

燕成帝很意外，元国公竟会坦言此事。

他以为那是太子妃遣人去国公府求助。

燕成帝觉得新鲜，问元国公：“太子妃为何如此行事？”

“因为芷兰那孩子信殿下，绝不会做出有违……”

元国公差点脱口而出，说出有违人伦之事。

但太子被禁足之事，对外宣扬的是触怒燕成帝，真正发生什么那是宫中秘辛。

元国公说到关键处及时止住了，重新组织语言。

“芷兰那孩子信太子不会负她，也信太子不会做出忤逆皇上之事。”

元国公一脸动容：“皇后娘娘待芷兰如同亲儿，当初在娘娘身边伺疾，娘娘那会儿知道快撑不下去，万般感伤离去后皇上该多孤寂。”

“她交代芷兰，一定要处处规劝太子，不得忤逆皇上，切记万事让皇上顺心。”

“芷兰还让东宫小太监来元家传话，言太子惹怒皇上，许是因为太子犯下错处该罚，也或是陛下为了磨励太子，毕竟为父母者替子女计之深。”

“总归，太子和皇上既是君臣，更是父子，芷兰和他作为后辈，自该处处孝敬着皇上。”

“臣以为，皇上定是对太子期望过高，想要磨磨他的性子。”

“此是皇上的家事，臣不宜插手。”

元国公的意思是，你管教儿子，我当臣子的插什么手。

然后，顺便提起了皇后。

皇后那会儿快撑不住了，因为杨清婉的刺激，最终没能熬过去。

这一记眼药上得妙啊！

元国公不提皇后还罢，一提过世的皇后，燕成帝脑子瞬间清明不少。

想到自己耽于女色，负了皇后将杨清婉又接回宫，他心中涌起愧疚之意。

“元爱卿，你生个了好女儿，太子那儿，幸得芷兰处处规劝。”

好一句为子女计之深！

心里的猜疑过去，听了元国公所言，燕成帝神色变得柔和了。

“朕的太子太过顺风顺水，如爱卿所言，朕如此行事，是为了磨砺于他，让他能担得起事。”

“他禁足东宫已有三月，想来性子收敛得差不多了，免得牵连无辜的太子妃，朕一会儿让人传旨解除东宫禁制。”

终于要解除东宫禁足了吗？

元国公暗暗吁一口气。

燕成帝留元国公在殿内说话，却不想之前该离去的蒋素落在后边，并没有急着出宫。

脚在殿门口顿了一下，听到元国公提起皇后，蒋素觉得大事不妙。

接下来没去管燕成帝与元国公君臣说的什么，迈步往外边走，走到游廊转角处，站在了打扫庭院的内侍身边。

“见过蒋大人！”

内侍朝他见礼，蒋素问他：“打扫落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