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他们坐镇巡逻,这街面上啊自然安稳了,谁敢与他们对峙去?”
丁叔说的也都是平常对话,可是菀笙却面皮上一红,赶忙转身回去。
“既如此,咱们的家丁便收了回来就是。”
这世上,除了宫禁之中的皇帝之外,便只有一个人能指挥得动那帮子禁军……
那就是一手缔造了这只禁军,且将禁军的指挥权牢牢攥在自己手上的——玄知。
菀笙回了「听雪」。
新雨为菀笙换上燕居的常服,空山投了温热的巾子来给菀笙敷脸,然后趁着皮肤润泽时再为她净面、卸妆。
漱芳进来时正看见这一幕,羡慕得一时呆住了眼。
她一个备受冷落的庶女,虽生在公侯之家,可身边只有一个丫鬟、一个婆子服侍,哪里曾有过这样的待遇。
菀笙歪头看来便笑,“二妹妹别急,等你来日出嫁当了主母,这也是你每日早晚再平常不过的。”
“当世家的主母每日里所费的心,便也唯有这样的时刻,才约略有些值得。”
漱芳便点头,“小妹未来的一切,还凭嫂嫂做主。”
菀笙含笑点头,“二妹妹放心,我心下有数。待得忙完了你二哥的,下一桩便是你的。”
竹喧给漱芳搬了个绣墩过来,就挨着菀笙的梳妆台坐下。
漱芳从袖口取出小小手卷,将今日该看的那些女孩儿,一个一个向菀笙报过。
极难得,晚上场面那么热闹,人那么多,她却还是寻了僻静的片刻,细心地将每一个人都做了札记。
菀笙静静听着,等漱芳全都说完,才问,“依着你看,今晚上哪位姑娘最叫你称赞?”
漱芳却一时没急着回答,先定定看了菀笙一会子。
菀笙便笑,“好妹妹,你说就是。”
漱芳咬了咬嘴唇,“按说,理应是张相的千金——张初影。”
漱芳的语气虽淡,菀笙却也听出了些眉目。
她便抬手叫空山撤开了去,坐直了望向漱芳。
“二妹妹说,‘理应’?”
漱芳心头一热,嫂嫂听懂她的话了。
她便将今晚张初影如何帮衬她的情形,全给菀笙讲述了一遍。
实则菀笙倒不惊讶,毕竟今晚上她是让新雨和莲动去陪着漱芳来着。之前的情景,新雨和莲动也已经给她讲了一遍,她心下已经有了底。
她此时只是在意漱芳的意见,想听听漱芳自己怎么说。
“所以二妹妹的意思是……?”
漱芳深深吸口气,“她今晚虽然帮了我,但我觉得她是有备而来,亦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