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歪着头想了想说：“他们都说这条溪水有毒，会让人生不如死。”

“真的？”沈离山不信，展开双臂仰着头看树上的人，“你看，我现在还不是好好的。跟你说话如常，你要是不信，我还能走两步。”

沈离山从来不相信什么没有来由的传说，况且刚刚才看过一只小鸟喝这里的水，怎么可能有问题。不过是吓唬一下小孩子而已。

少年看着树下的人来回走动，甚至得意地迈起了小碎步，轻声提醒：“那是因为你快死了。以毒攻毒罢了，算不上什么好消息。”

沈离山侧过头看树上的少年，哼，年轻人，不肯认输。

风来，树影摇晃之间，少年的衣衫轻轻晃动，他的眼神还是那么淡漠，只一瞬间人就不见了。

沈离山揉了揉眼睛，人怎么就在眼前消失了？这么小的孩子就已经会瞬移了？

“师尊。”一个迟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沈离山一转身正是自己的好徒儿顾清恪。

“你刚才看见了吗？”沈离山指着树上的叶子问他。

顾清恪警惕地看着沈离山，不知道他突然又闹什么幺蛾子：“什么？”

沈离山转过身去望自己的手指尖指的方向看去，只有摇晃的树叶。

顾清恪沉默了一下，道：“师尊病体初愈，恐怕被别有用心的坏人关注。我们还是先离开这为好。”

沈离山听他这么说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环境，确实不像一个安全的地方，也忘了问顾清恪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点点头，让顾清恪招来一朵云，载着两人回茶山居去。

云朵一落地，顾清恪就恭敬地站在一旁，看着陆青崖在师尊身边忙前忙后。

沈离山觉得有点奇怪，这种突如其来的疏离和戒备，不像以往带着仇恨和什么别的，好像带着一点孤寂。

随即他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怎么会觉得孤寂？真是好笑。

他躺在床榻上开始一个闲人的养病生活的时候，捏住自己皱起来的眉头。

不能皱眉，不能皱眉了，不然文绉绉的家伙又要碎嘴子了。

陆青崖看他揉着眉心，连忙去翻头疼的药，倒好水端到沈离山面前。

“这是什么药？往日没有这一种。”沈离山最近吃药吃出了心得。

陆青崖亮晶晶的眼睛带着担忧：“这是头疼的药。以前二师兄头疼的时候您就是给他吃的这个。”

沈离山一下子就警惕起来，自己给顾清恪吃的？

那时候两人关系并不好，给他吃的药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

他面上不显，和颜悦色地对陆青崖说：“你放这儿吧，等会儿我自己吃。”

陆青崖听话地放下，面色如常就要出去。

沈离山叫住了他：“去饭堂没赶上早饭，回来耽搁了些时候，也没赶上午饭。你去做点吃的来吧。”

陆青崖忙不迭地答应，跑到小厨房就开始生活做饭。

顾清恪凑过来看陆青崖小花猫一样的脸：“干什么呢？”

陆青崖仰着脸看向他：“师尊说饿了，得赶紧弄点好吃的。”

“你做的能吃吗？”顾清恪一问就把陆青崖问住了。

顾清恪拿过锅铲，对陆青崖说道：“火烧旺点就行，其他的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