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就是,我死的时候,你一点没哭,我都知道了!”
“我不会哭的。”
“那你脸上的是什么啊?”
江淮然缓慢抬头,眼睑一颗一颗积聚的泪珠连串掉,眼膜一层水雾模糊了视线。
他听那道声音继续质诉:“成吧成吧,原谅你啦江淮然,右手的伤口还疼吗?”
“不疼。”
帽檐被打偏,江淮然慢慢扭回头,眼睑上的泪被冰凉指尖一一擦干,视线终于清晰。
时钰抹完顺带揭了他的帽子:“疼就直说,戴一天帽子你也不闷。”
凉风吹扬黑发,江淮然抿掉唇珠上晶莹剔透的水滴,目不转睛凝视她稍微苍白的脸色,问道:“你现在住哪里?”
“家里啊。”
“昨天你没回来。”
时钰点点自己的脑袋,笑他:“我是鬼啊,你看不见我。不然我怎么知道你哭都没有哭!”
“可我现在能看到你。”
她摆出一个无奈的神情:“你个控制狂,我做鬼了你还要怀疑我要是生气,再也不出来见你!刚才是看你孤零零,我圣母心大发才特地显形。”
“对不起。”他低头认错。
“哼,少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江淮然原地站了片刻,突地问:“时钰,我亲自动手,去报仇,可以吗?”
“话说,杀我的人是谁?”
“唐星雄,我的外公。”
“他为什么要杀我,我就说,一到你身边就没好事!”
“他认为,时钰配不上我。”
“啊啊!明明是你配不上我!!!”
“我确实配不上时钰,所以我去把外公杀了,好不好?”
“那你呢?我现在是鬼,你是人,你杀了他也没用。我们注定无法在一起。”
江淮然拥住她,笑道:“把欺负我们的人,全部杀光,我再陪你。”
“好吧,那我等你。”
冰凉触感逐渐消散,江淮然重新戴好帽子,远方又飞了一个球,他精准踩中,一记踢回!
校门口,奢华的流金轿车停在侧边。
车上下来四人,两男两女,通身穿白,带头的是一位短发女。
墨镜后的眼睛锐利巡视一遍,带头问候:“淮然少爷。”
四人共同鞠躬九十度:“总教让我们接您回家。”
江淮然嘴角牵起一个弧度,尽管风狂妄的穿过衣领,鼓动衣边,仿佛绵羊一样干净单纯的眼睛,不由得让在场的人如沐春风。
短发女生打开车门,抬手道:“淮然少爷,请进。”
“好啊,我也特别期待见到外公,想想就好兴奋。”
闻言,四人说不愣是假的,少爷随意的话里头,语气稍显奇怪。
轿车行到码头,搭载上豪华邮轮,驶向无际海边。
差不多凌晨,在岛屿岸边等待许久的千名全白衣者,半跪而下,齐刷刷喊道:“恭迎淮然少爷回家!”“恭迎淮然少爷回家!”“恭迎淮然少爷回家!”
浩大阵仗,行如古代某种管兵方式。
他们的服装和清流集团的员工服装未有太大出入,仅胸前刺绣一朵蜿蜒的黑色花朵,醒眼独特。
唐星雄,忠诚的追随者。
江淮然踩着软软的沙粒,忽地走到一位追随者面前,凑近询问:“本和集团总负责人,在这里啊。”
被cue的男人颈着脖,并未回答。
少年挂着糜丽笑容,似是疯子慢悠悠穿梭在白衣者当中。
“蝴蝶飞飞,麒麟神教。”
“谢青浅,谢青浅,清神教。”
“哦,还有十三中校长。”
“舅舅和舅妈也在啊”
点到最后,愈是熟悉的面孔,南江江家,北江唐家,十三中,同学老师,所谓的朋友,亲人
这些人,有的不久才认识,有的从小相识。
江淮然忽然不点手,快步出去,蓦地捧腹大笑
末了,他撇嘴,像个孩子一样在唐思汶面前流泪:“舅舅,怎么你也欺负我”
“时钰死了,我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