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匆忙的。

吃饭，睡觉，写东西……就像被什么在追赶，要在短暂而规定的时间里完成，一旦错过，就会被淹没。

我已经很久不曾与朋友好好聊个天。

有人给我发信息，也常常忘记回复。

生活匆忙的，容不下半分温柔。

我知道，这大约是没什么意义的。

终有一天，回首往事，会发现人生的这一段是片空白，只有些仓促痛苦的情绪。

宝宝八个月了。

妻子说胃口很好，爱吃，什么都想尝一尝。前些日子咳嗽，以为是感冒，去医院检查，才知是吃多了。

而在他的记忆中，我大概也是空白的。

昨天的贷款到期，费了好多精力周转，终于暂时过了一遍。

我有五年的时间，来处理此事。

已经过了一年。

很可惜，本金分文没少。

当然，今年的开销增大了，每月发薪，得先转回老家。养孩子总要钱的，他渐渐大了，需要的东西会越来越多。

至于五年之后，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

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工作的压力很大，面对的琐碎事情很多。按理是每天八小时班，周六日双休。

但做项目的，没办法按部就班。

任务比较多，有些能完成，有些无法完成。加上能力并不出众，所以就需要额外花许多时间和精力。

而老项目里有许多老员工。

关系错综复杂。

大约那些有棱角的，经过历年筛选，已大多走了。留下的人，总归圆滑些。

虽然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人，但不得不说，小人挺多。溜须拍马送好处，与后勤的领导搭上，造谣生事，为自己谋福利。

并不把新来的公司放在眼中，更不必提什么归属感。后勤的领导，指望新公司能改掉这些老员工的毛病，却没有仔细想想，这些毛病是她们自己搞出来的。

感觉很疲惫。

干不完的活，处理不完的事。

并且经过核算，这个项目做的亏损了。所以辛辛苦苦，反倒赔了钱。

现今大概是陷入了死循环。

总要低价去投标。

价格高了中不了，价格低了又亏损。中不了公司业绩无法完成，规模会逐渐缩小；中了的话，长时间亏损则会倒闭。

所以确实很难。

我现今最放松的时光，是躺在地铺上，缩进被窝中。关灯后，藏在黑暗里，夜静悄悄的，没有纷扰和嘈杂。

没关灯的时候也很好。

但要开远些的灯。

灯光斜斜地映照过来，有点昏暗，只隐约看清被子，人依然藏在黑暗中。

也不必多说什么。

更不必做什么。

只静静躺着，发会儿呆。

若是外间淅淅沥沥下着雨，偶尔听得雷鸣，就更舒服了。

但这样的时光都很短暂。

因为我回到住处，大都很迟了，常常十一点多。第二日要上班，面对许多事情，所以不敢熬太久。

只好将脑袋一埋，抓紧时间睡觉。

我早先每天五点多就起了，如今体力不支，会在六点的闹铃中醒来，但要等六点半的闹铃才会起身。

剃胡须，刷牙，洗头，穿衣服。

自由是很稀少的，无论是心灵上，还是肉体上。

每天被困在框框里。

总期待着，事情能好转，或者说，有人来替我。

但过了一天又一天，仍见不到丝毫希望。

没有归属，孤独感如影随形。

与公司的徐姐姐聊天，有个文件要递过去。我说等下班之后，我会从项目离开，骑车十三公里，将文件放在她的桌上。

她说那太晚了，离开项目七八点，到公司都九十点了，人去楼空，不如直接快递寄回去。

我说晚是晚了点，但我想回公司，在我自己的工位上，稍稍坐会儿。

她听了有些沉默，说下周来项目看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