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平看着眼前美丽姑娘,只觉自己当日真是多管闲事,一瞬间闪过给她一巴掌的念头,却又顾忌着昔日与皇后娘娘谈好的交易。
“怎么了?”子书云秀见他这样一副呆呆的模样,忍不住笑着问他。
陈建平被她这一句话拉了回来,胸中惊涛骇浪,却还是故作平静的说道:“公主殿下,好久不见。”
随后两人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两个人都有意无意的朝着对方的喜好去撩,一时间还真聊得开怀,男的俊,女的俏,怕是路过的人都会来上一句甚是般配。
景安公主对这一场相约非常满意,陈建平离开时,她痴痴望着他的背影,憧憬着以后的幸福生活。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婚期越来越近,英国公上书让皇上把国公府的继承权给了陈建远,毕竟陈建平都要去当驸马了,荣华富贵自是不用愁。
这国公爵位每年都能白拿整整八千两白花花的银子,银子可是好东西,可以是国公府上上下下的开销,可以是做生意的周转资金,以钱生钱,还可以上下打点官场。
这可是陈家的巨大财产,可不能跟着皇上的女婿走了,一定要留在英国公府本家才行。
毕竟陈建平去当驸马,每年都有六千两银子,加上公主的一万两,每年都可以拿到足足一万六千两,再加上收礼什么的,简直是天文数字。
英国公上书改立世子,皇上那边也欣然同意,世子之位落到了陈建平的二弟陈建远手里,陈建平却很不高兴。
他与陈建远相隔多年未见,情分已经淡了许多,虽是手足,却没有陈建安那般亲,近些年听说他学坏了,有些惊讶,可回来的那日就看到陈建远在院子里左拥右抱,实在受不了,出言训了几句:“二弟,你……这成何体统?”
可陈建远嘴上说着知晓知晓,转头又是那般德行,整座英国公府就他一屋子莺莺燕燕最是闹腾。
这几个月陈建远都没放弃教导他,又是让他禁欲,又是把他关起来,可根本没用,陈建远不碰女人就像没法活一样,总是焦躁不安。
陈建平知这弟弟是已长歪了,这一辈子都很难改,算是废了,又怕再影响手足感情,于是也开始不再管他。
可如今英国公爵位继承权落到了陈建远头上,他真的难以想象,英国公府日后会怎么样,于情于理,他都希望这个爵位能落到陈建安手上。
若这爵位落到三弟头上,虽说不能平步青云,但有爵位傍身,三弟能够过得更好些,三弟是个清醒的,不会闯什么大祸,没有什么狐朋狗友,更不会左一个妾右一个妾的往府里抬,那样国公府也干净些,
可陈建远那小子,天天就知道花天酒地,和一堆狐朋狗友四处玩乐,还大言不惭说什么:“我大哥是大将军,权高位重,哈哈哈哈哈。”
就这一句话,害得他直接被调回了京城,皇上本就忌惮武将,他那番话更是引起了注意,这不,自己马上就要当驸马了,皇上再也不用忌惮了。
一想到此,陈建平怒火更盛,二弟陈建远当过许多次官,可都当不长久,可见除了上下打点的缘故,还是自身能力不足,如此废物,父亲还不断往他身上砸钱,真是一个拎不清的家伙扶着烂泥上墙。
他此时突然想起祖父曾对自己说过:“建平啊,你很聪明,又是兄长,你要努力啊,这国公府以后就靠你了。”
陈建平小时不解其意,如今方才明了,祖父也看出父亲不是个省油的灯,可他既夺了这爵位,又只有他一个儿子,这爵位不传给父亲传给谁?
瞧瞧叔祖父他们那几房,个个早早搬了出去,哪个混的不好?
外边人都说英国公府有多好,可叔祖父他们没有这爵位,还不是把子孙照料的极好。
二叔祖父虽是庶子,可他儿子现在了不得,在礼部任左侍郎一职,已经有五年之久。
母亲早亡,父亲只顾眼前,继母他们那边他是不放心的,英国公府日后还要交到陈建远手里,陈建平越想越郁闷。
他无法改变父亲的决定,最后憋了一肚子气去找陈建安喝酒,絮絮叨叨的说:“以后哥就不在府上住了,也不用上阵杀敌,只顾着吃喝玩乐就成,日后你多来找哥玩儿,别把自己关在家里。”
陈建安听着大哥语气里化不开的忧愁,重重点了点头。
夜黑星明,风很凉,大婚前一夜,陈建平又喝了酒,不过今晚他只喝了几杯,并无醉意,看到几案上笔墨齐全,他诗兴大发,洋洋洒洒写道:“孤影望星河,竹马归陌路,叹怀空对月,无言诉衷肠。”
看着自己写的,陈建平似乎很满意,而后又在另一张纸上写道,一边写一边小声念叨:“昔日策马疆场,曾随千军万马,势如虎壮山河!曾与同袍论,谁家娘子俏,哪家儿郎壮。”
“足踏尸山赤染靴,万骨功名青云路。振翅高飞纵苍穹,山河之志入金笼。锦绣青山炼狱苦,大厦将倾谁挽澜。文难定策安黎民,武难披甲护山河。奸佞满朝君昏聩,终成一场苍生劫。…无为…无为,空长叹。”
陈建平写完拿了架子上的刀出了屋,开始一招一式乱舞起来,舞了两刻钟他又把刀收了起来,顺手交给欧阳冷:“小冷,刀收起来。”
欧阳冷看着自家主子回屋的背影,叹息一声,默默转身离开,放刀去了。
陈建平入了自己的房间,从一个角落拿出了一个小木盒子,把里面的手帕拿了出来,闻了闻,而后一个人呆呆坐了好半晌。
他想留着这块手帕,他想要她,甚至在表哥把玉佩归还的时候,妄想冲到永宁侯府去拉着她私奔。一闪而逝的念头再次涌现,他堪堪压了回去。
他依依不舍,抬起那四有千斤重的手,终是把手帕丢进了火盆,盆中火光熊熊耀眼,映出他眸中黯淡,面容平静。
他怕这块手帕日后会害了表妹,毕竟世家之中一点捕风捉影的事情便能害人性命,他虽觉得自己东西藏得好,可人心险恶,这天下意外太多。
又看了看桌上自己写的东西,陈建平皱了皱眉,起身拿了过来,一同丢入火盆,自言自语道:
“马上就要尚公主了,不该惦记别的姑娘,大景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不想了,再也不想了,再想就打我自己一巴掌。”